“我想也是难不住你,连我下场那回《孝经》那般书都教你压得中,旁的定也不在话下。”
祁北南笑道:“去我落脚的客栈吃吧,也好收拾物件儿,晚些时候回家去。”
上回的院试赵光宗没能上榜,这朝又在县学上苦读了两年,心头比上回可多了些底子。
眼瞅着太阳有些偏西,祁北南才别了赵光宗回去村里。
好在是炊烟已经升起,进了院子就闻到了一股鸡汤的香味。
“哥哥!”
帮着祁北南将书箱子接了过来。
萧元宝道:“还以为你今儿也要在城里住呢。”
“我瞅着天暗了,是要出去接你的,可路上撞见村里人说热闹,就凑过去听了一嘴,谁晓得竟是跟你走过了。”
祁北南闻此,心头微愉,解释道:“光宗来考场门口接,我与他说了两句,回来就晚了些。”
“我烧了热水,哥哥要洗漱有水用。饿了没,鸡当要煨好了,我用的是去年山里捡的干菌子炖的,可香了。”
“爹爹和田恳大哥也当回来了。”
初二那一日还雨霏霏的,怪是冷,昨儿太阳一出来,午间热得跟四月天似的。
祁北南估摸着今儿往后,得是要热起来了。
祁北南打着热水,与萧元宝说谈道。
萧元宝道:“听乔娘子说白家的柳儿姐定人家了。”
“听说是一户富裕人家呢,在邻县上,家里做买卖的,吃穿都不愁。”
以白家的门槛,白柳儿的品貌,寻个富裕的人家倒是轻巧。
“是呀。”
他还不知白柳儿与方有粮各自的心思,只想着柳姐儿嫁得个好人家为她高兴。
祁北南微吐了口浊气,他摸了摸萧元宝的脑袋:“方大哥哥那么大个人了,他自己有数。如今柳姐儿有了好人家,往前的那些事不要再提了。”
虽他不晓得方大哥哥究竟是什嚒心意,许是自个儿年纪小,家里日子过得也松快,不知柴米油盐的艰辛,他心里总还是觉得两人有些可惜。
“请了老师。”
“怎了,白家得罪你不高兴啦?不是最爱去村子里头的席帮忙么?”
再说他一开始想的是柳儿姐姐与方大哥哥,若他们家做席面儿唤他去,那自还仔细考虑一番究竟是去看榜还是帮忙做席面儿。
县试出榜快,考卷阅卷都在本地,出了成绩就能直接布告出来。
二月十五,一早上,学政府外的布告栏人头攒动。
人挤着人,小半月没下过雨的天儿热哄哄的,像是灶膛的余火,不烧得水滚烫,也能教水烧热。
他一头钻进了人缝堆里,独自挤到了前头去。
他一把拽住祁北南的手:“上榜了!哥哥上榜了!”
倒是瞧见萧元宝高兴的模样,也忍不得嘴角扬起弧度:“看把你高兴的,且还是县试呢,连入县学的资格都没有。”
便紧紧抓着祁北南的手道:“哥哥的名字在最显眼的头一个呢!你是这回县试的第一名!”
萧元宝小脸儿上的笑容散不去:“再者县试都第一名了,府试再如何都等登榜才是呀!”
祁北南给萧元宝顺了顺炸起的头发,牵着人往外走:“冲你这话,哥哥也定拿下府试。”
萧元宝应声。
不过哥哥这么厉害,还得是要奖赏一番才好。
祁北南摸了摸下巴:“我觉着我脑子也还能用,倒也不必补~”
山上山下的野菜又到了能吃的季节。
二月初上下了雨,到这三月底中间就两场小雨, 且还很快便下过了, 半点不似春雨那般缠绵许久。
动作快
他到了小河边上,溪水都退了一指宽下去了。
他倒是欢喜小根的水芹菜,炒肥瘦相间的腊肉吃跟入味些, 不过看今年这架势, 只怕哥哥说对了, 夏月里头得旱。
他挎着篮子家去。
哥哥也时下地去帮忙,不过眼瞅着要府试, 爹爹不许他再跟着去地里。
他一日下地里干不了多少活儿,得料理一家子的吃穿, 做饭和洗衣服。
活儿做得多, 衣裳也脏污的快,洗就洗得更勤了。
萧元宝到院儿里,瞅见祁北南和田恳都在后院儿酵肥的地方。
“要启用肥了吗?”
祁北南翻看了一二田恳酵肥做的记录,翻了两页纸,他又将手札退还给了田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