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夫郎闻言,低头看萧元宝神采奕奕的,眸间一软:“是啊,能挣钱。”
蒋夫郎眉心微展,问道:“那你挣了钱要做什麽?”
他想了想,又道:“再给蒋灶郎买……买大长勺子!”
“哥哥喜欢写字,要买纸笔;爹爹喜欢去山里,所以买大弓箭。蒋灶郎喜欢做菜,就买做菜的大勺子。”
“往后你就唤我老师便是。”
祁北南在家里左等右等,锅里的水凉了又烧都两回了。
他赶忙前去给萧元宝开门,小家伙一日没见到他了,院门一开径直就扑到了他怀里。
蒋夫郎见此,没多言。
萧元宝看着蒋夫郎走远了,拉着祁北南的手,这才蹦蹦跳跳的进屋去。
“今天老师教了小宝很多东西。认了猪蹄子,要炖;认了五花肉,要炒;认了猪肺,要炖……还认了很多的料子!”
祁北南笑:“记性倒是好。”
“他一人在家里吃不了多少东西。”
他道:“蒋夫郎待你倒是好。”
祁北南让他老实坐着歇息一会儿,他去打水洗脚。
待着温热的水像只轻软的手,揉着站了一日的脚丫子时,舒服得瞌睡虫一下子便被勾了出来。
他将人掳到自己身前,教他趴在自己腿上,省得跌进了盆里去。
萧元宝嘀咕了一句,话还没囫囵说完,沾着祁北南的腿就给睡了过去。
任人拾掇一番,也都没见醒过来,这朝是结结实实的累着了。
这才回来将洗脚水倒进了屋檐下的水渠里。
翌日,祁北南起来将早食都做好了,也不见萧元宝起来。
祁北南去瞧了一眼,人还熟睡着。
他轻轻捏了一下小家伙的脸蛋儿,没把人唤醒,放下帘儿,自又出了屋去,把饭食温在了锅里。
“哎哟,小祁,真是巧,这么一早出来都撞见你。我还说空了去寻你说话咧~”
“乔娘子一早是要上哪儿去?”
乔娘子闻声,左右张望了一眼,她拉着祁北南去了边头上。
祁北南眉心微紧:“不知甚么事儿,教乔娘子也这般惊。”
apot乔娘子好人脉,便是那庄子上新来的庄头儿也与你相熟。apot
祁北南觉着这乔娘子没受好怪是爱卖关子,不过听闲,也就是此般。
乔娘子一拍大腿:“你那前婶子,秦氏,叫朱庄头儿一顶小轿儿抬到庄子上与他做小了!”
祁北南复得一问。
乔娘子道:“我心想哪个媒人这般好功夫竟还赶我前头去了,一打听,竟是你前婶子。今儿就摆酒吃了,抬个小,不铺张热闹。往后你保管还在村子里撞见她。”
祁北南恢复了乍听这消息的镇静,他立想到了先时那朱庄头单对萧护的事情来。
先时秦氏本是不愿意和离,好一通闹腾,后突然又答应了和离。
“我这婶子倒是想得开。”
祁北南轻蔑一笑。
三月三这一日, 是上巳节。
请了几位平日里与她交好,村里有些头脸的娘子夫郎来家里吃酒。
乡下的屋儿也建得漂亮, 做的是白墙,盖得是青瓦,院子圈得老宽敞。
李娘子本是县里豆腐坊的女儿,生得水灵,与郑大郎结识后嫁到了这村子上。
村野人家, 十分看重男丁兴旺, 李氏能生, 郑家长辈对她满意, 她日子过得比许多媳妇夫郎都舒顺。
李娘子笑吟吟的, 与张氏道:“你一会儿尝尝看入不入得口,带一方回去给光宗炖个豆腐汤吃, 这些日子他在屋里头读书,当心着身子。”
李氏好结交,嫁来村上, 自少不得与里正娘子张氏走到一块儿。
还是故交,两人娘家的铺子在一条巷弄上。
说聊着今年时节好,雨水足,庄稼秀云云。
正是说得起劲儿,院儿里头忽的传进来一声:“李娘子,我来得迟啦!”
来的竟是庄子上与人做小的秦氏!
见着做东的李娘子笑着迎了出去,张氏低声嘀咕了一句。
“李娘子擅交人,庄子那边怎可能不去结交。咱女子总不好叫那爷们儿来屋里吃酒,自也只有请枕头边的来。”
但今儿都是人李娘子的客,她便是不喜,也不会表现出丝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