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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柯低着头，垂下的眼里全是愁绪。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不久之前，他还想着上元时如何才能邀纪云栀出门。造化弄人,这才多久？纪云栀成为了他的二嫂,而他也要马上迎娶不喜欢的人。

赵宝荷从头到尾打量着一遍陆柯,打心底看不上。她抬着眼睛也不看他，大步往外走。

陆柯没有进去，而是在前面骑马。

再往前,人越来越多，不方便马车通行。赵宝荷下了车,与陆柯一起沿街闲逛着。她走在陆柯前面半步的距离。

礼数让陆柯几次主动与赵宝荷说话,询问她要不要街上的小食。

陆柯讨了个没趣，也不再提议。他望着沿街一个个零嘴小摊，忽然就想起来纪云栀。

陆善柔每次尝过都要瘪瘪嘴，说：“也没那么好吃嘛！”

陆柯却不同，他总是走在纪云栀身后，去尝她喜欢的每一种小食。

“这家铺子瞧着不错？看着像点样子，还有那么多人排队。”赵宝荷突然开口，将陆柯从往年的思绪里拉回。陆柯顺着赵宝荷的视线望去，看见了云至坊。

最初的云至坊没有名字，推着一辆板车停在路边。纪云栀躲在远处，忧心忡忡地望着，一直守着。一旦有了客人，她立刻眉眼弯弯，笑得开心。

“陆柯？”赵宝荷伸手在陆柯眼前晃了晃。

赵宝荷本来想说就凭她想吃糕点还需要排队？难道不是店里的老板滚出来跪迎她？但是一想到是陆柯要给她排队，她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赵宝荷顿时黑脸，可是再一看前面排队的人似乎都不意外，一点也没生气地散开。她冷声：“什么破地方，这么早就歇业？我看是不想做生意了！那我成全他！”

赵宝荷看着陆柯这个窝囊样子，顿觉倒胃口。“谁爱去谁去，回家！”赵宝荷拂袖，转身走人。

他站在云至坊门前，看着店里的伙计有条不紊地打烊，直到几扇门也一一锁好离去。

纪云栀在一家点心铺子外排队。城外村镇的集市，人并没有京城那样多。她排了一会儿，就轮到了她。

“这个啊，叫珞奶糕。”老板手脚麻利地碗里的珞奶糕往油纸上一扣，递给纪云栀，“夫人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一方油纸上卧着软乎乎的一块雪白糕点，原料里用了牛乳，闻着一股浓郁的奶香。纪云栀打量着微颤的雪白糕点，心道口感一定细腻极了！

今日上元，用过晚膳后，纪云栀想着自己的脚伤好得差不多了，只要不是走太远的路还是可以的。她想出来走走，原本没说让陆玹陪。陆玹听说她要出来玩，主动陪她出门。

陆玹转眼看过来。

陆玹略抬眼，瞥向她的眸子，他视线下移扫了一眼，道：“再加一粒红豆就更像了。”

陆玹望着她那双单纯的样子，笑了一下，没解释这有些过分的浑话，直接伸手去拿纪云栀递来的珞奶糕，然后仰头张嘴，直接将整个珞奶糕吞了。

……早知道多买一份了。

纪云栀想了想，小声嘀咕：“要两份。”

陆玹很快买好两份珞奶糕。

陆玹担心她站得久了会脚踝疼，他环顾，带着纪云栀去了就近的一家馄饨铺子。

陆玹看得惊奇，突然很想摸摸她的肚子。

“是，明早回去。”陆玹顿了顿，“回去之后要不了多久，你的封赏就会下来。”

意。

纪云栀转过头，望着集市里的热闹，看一张张笑脸，听一道道笑声，也吸一吸鼻子去闻各种小食的香气。

在珞奶糕和馄饨之前，纪云栀已经吃了好几样小食。陆玹有些想知道，她这个肚子还能装下多少东西。

话刚说完，纪云栀眼睁睁看着一个卖山楂饼的小贩推着小车从馄饨摊旁边经过。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追随着山楂饼，跟着小贩好一会儿。

楂饼。

马车上，纪云栀将车帷挂起，一边欣赏着车外倒退的夜景，一边漫不经心地咬着山楂饼吃。后来，她伸手在袋子里摸了空，后知后觉吃光了。

他伸手，宽大的手掌搭在纪云栀的小腹上摸了摸。

手感不错，陆玹捏了一下。

夜风凉凉地拂面，降了她脸上的温。她托腮望着窗外的夜景，在心里嘀咕：也没有吃很多嘛……

村镇的集市离得有些远，纪云栀和陆玹回到别院时，时辰已经很晚了。

陆玹先让纪云栀去沐浴。

陆玹在外面听见她洗好，直接推门进去。纪云栀衣裳穿了大半，瞧见陆玹进来，说：“二爷，我这就让言溪和月牙儿进来换水。”

“不必了。”陆玹说着已经开始脱衣服，打算直接用纪云栀用过的水。

纪云栀目光往下一扫，脸色顿变，她下意识地向后退，后腰碰到洗手架，铜盆磕响。

纪云栀脸颊泛红，眼里竟噙着骇，落荒而逃般快步出去。

“多看看，看习惯就好了。”他说。

纪云栀跑回屋子,又钻进被子里，用厚实的棉被将自己裹住。她在被子里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果然脸颊烫了手心。

睡吧睡吧睡吧……

她垂眼去看自己的小臂,吓人的物件逐渐和她的小臂大小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