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儿早就捧着斗篷回来了,站在远处瞧了瞧,看到两位主子相对无言,气氛有些不对劲。她走上前去,先对陆玹福了一礼,再弯下腰将斗篷披在纪云栀的身上,道:“二奶奶,言溪说您该回去上药了。”
月牙儿站起身,走到纪云栀身后,推着她的轮椅往回走。
陆玹赶回去的时候,纪云栀已经从轮椅挪到了床边。右脚上的白绫袜褪去,裙裤也挽上去一些,一方冒着热气的帕子搭在她的脚踝上,正在热敷。
陆玹望着纪云栀的脚腕,问:“要敷多久?”
陆玹点点头,让她下去。
陆玹在床边坐下,纪云栀有些不自在地说:“二爷不用守着,一点小伤而已,我自己能弄。”
陆玹摸了摸帕子,见已经有些凉了,将其取下重新浸在热水里。他一边拧干巾帕,一边看着纪云栀的脚踝,道:“怎么比昨天晚上还肿一些?”
“是啊。”陆玹将拧干的帕子搭在纪云栀的脚踝上,“你还让我滚远些。”
陆玹笑了一下,没接话。
“太医今日有没有再来看过?怎么说?”陆玹问。
陆玹皱了下眉。
这还是来承天寺前陆玹提议她带上解闷的,前几日她并不觉得无聊,一点也没翻看过。眼下却是为了结束两个人之间的干巴巴对话,她拿出书来读。
过了一会儿,青山来叩门,陆玹起身往外走。
好香啊!
陆玹将床桌搬到纪云栀面前,再将食盒打开,取出里面的烧鸡。
“这里是承天寺呀!”纪云栀惊讶。
想吃,当然想吃了。
她吃鸡腿的时候,陆玹将烤鸡剩下的部分撕成了一小块一小块。
待陆玹回来,纪云栀道:“挺好吃的,二爷尝尝。”
纪云栀随口道:“那么多,我也吃不了呀。”
当纪云栀的脚踝敷够了时间,准备上药时,那只烤鸡已经被她吃得一干二净。
陆玹扯下了床桌,将纪云栀的腿放在他腿上。他将伤药倒在自己的手掌,然后覆在纪云栀肿胀的脚踝上一下又一下地揉。
纪云栀望着专心给他揉药的陆玹,突然就没有那么生气了。她也不知道是烧鸡太香太好吃,还是自己想通了犯不着因为这样的事情生气。
陆玹听她声音低低的,沉闷藏不住那一丝委屈。
。”陆玹道。
她分不清。
一个侍卫在门外叩门,禀话:“都安排好了。”
纪云栀轻嗯了一声答应,心里却犯合计。住在寺里确实有很多不方便,可是下山她腿脚也不方便,恐怕又要折腾一通。
纪云栀被言溪和月牙儿搀扶上轮椅,推着往外走。想到下山的时候有很长的石阶路,她望了眼自己的脚踝,犯难地对言溪和月牙儿说:“一会儿要辛苦你们了。”
陆玹别过寺里的住持,朝纪云栀走过来。言溪自觉退开地方。纪云栀还以为陆玹要亲自来推轮椅,却惊见他走到她面前,拿起盖在她腿上的薄毯递给了言溪。他弯腰,直接将纪云栀从轮椅里打横抱起来。
陆玹抱着纪云栀侧转过身,让言溪将薄毯重新搭在纪云栀的身上,几乎将她的身子裹起来。又让言溪将她斗篷的兜帽严严实实地扣上。
陆玹抱着纪云栀下山,踏在一级级石阶上,健步如飞。他双臂却端得沉稳,并没有让纪云栀感觉到颠簸。
纪云栀正瞧着,一阵呼啸的北风吹来,将帽檐上的毛茸茸吹得东倒西歪,凉风不留情地打到她的脸上,她赶忙闭上眼睛,又将脸贴在陆玹的胸口,躲避寒风。
马车停在山下,陆玹抱着纪云栀踏进马车。他迟疑了一下,没有将纪云栀放下,直接将她放在膝上抱着。
陆玹结实的手臂环绕着她的腰身,没准她走。纪云栀疑惑地抬眸,望着他。
纪云栀张了张嘴,愣愣望着陆玹,懵得一个字也吐不
陆玹手臂圈着她,将她往前带了带,更贴近他胸膛,而后手臂动作自然地搭在她腰上,道:“我舒服。”
纪云栀头一次这般清晰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坐立难安。她在心里悄悄告诉自己要习惯。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陆玹很快移开。他端坐着,目视前方。
陆玹舔了下牙齿,低头看向纪云栀。
他忽然握住纪云栀的下巴去抬她的脸,覆吻而上。
纪云栀毫无准备,口中最最柔软被触抵纠缠深尝。
她睁大了眼睛,噙着央求地望着陆玹。
他坐直身体,偏过脸去,轻咳了一声,去压这莫名生出来的冲动。
好半晌,慌乱的心跳慢慢平复,纪云栀望向陆玹,他始终偏着脸,没有看她。
纪云栀不由反思这又一次拒绝是不是太过分了?她望着陆玹,忐忑地悄悄凑近,将被他咬红的唇贴上他唇角。
纪云栀也不知道自己亲没亲到,陆玹已猛地向后退去,拉开两个人距离。
纪云栀呆住。比刚刚陆玹突然吻她还要更懵。她怔怔望着陆玹,杏眼里爬上不敢置信,如雪似玉的脸蛋上也浮现不正常的红,不同于先前的羞涩,更多的是一种丢脸之感。
陆玹抱住她的腰身,没准。纪云栀慌乱中踢到了车壁。下一刻,她清楚地听见坐在马车外面的言溪和月牙儿停了交谈,似乎回头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