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婚契

一纸婚契 第25(1 / 1)

泛着银光的刀刃从僧衣中探出,猛地朝谢昭刺来。

不远处的人群一阵惊呼,此起彼伏响起一道道“救驾”。有人去搬救兵,有人朝这边涌过来,脚步声凌乱。

“小殿下!”纪云栀望着跌坐在地的谢昭,什么也没想,扑了过去,用身体护住他。

025

肩背上一片湿淋淋,还有热流从她的衣领涌进后颈。浓郁的腥气,让纪云栀一下子意识到是鲜血。

与此同时,她也看见了陆玹。

很多人涌上来,有人抱走皇太孙,有人来搀扶纪云栀。人群将纪云栀的视线挡住,她看不见陆玹了。

纪云栀对她们微笑着摇头,她被言溪和月牙儿搀扶起来,这才觉得脚上疼的厉害,站都站不稳。她疼得“嘶”了一声。再看自己的手心,也在石子路上磕破了。

他刚接过侍从捧上的白帕子,一边擦拭脸上喷溅的鲜血,一边看向她这边。

青山快步走到陆玹身边,禀话:“寺里暂时没有发现异常。”

他大步往前迈出两步,弯下腰去捡那颗滚落到一旁的人头。他拎着人头,走进佛堂,将淌血的人头在佛像前的香案上,重重一放。

青山看着香案上翻着红肉还在淌血的人头,眼角直跳。佛门之地,这样不太好吧?

纪云栀回到客房,言溪和月牙儿赶忙扶她坐下,一个给蹲下来去看她的脚腕,一个端来温水给她擦拭身上沾的鲜血。

纪云栀低头看了一眼,笑笑:“崴脚而已,又没断骨头,不要紧的。”

月牙儿听太医说纪云栀真的没有伤到骨头,这才松了口气。

陆玹听了没什么反应。

屋子里,只纪云栀一个人。言溪刚好出去再打一盆温水来。

陆玹视线一直落在纪云栀红肿的脚踝上。闻言,他抬起眼睛看向纪云栀,语气带着丝愠:“用得着涉险抢功?”

他居然这样想她?

陆玹同时伸手去拿那瓶药。言溪便识趣地收回手。

言溪迟疑了一下,偷偷打量两位主子的神色,默默接过纪云栀递来的药。

陆玹转身往外走。

下午,太后亲自过来看望了纪云栀的伤。“本来该带着昭儿一起过来,只是他有些吓着了。而且又怕潜伏的刺客还没全抓到,就不让他跟过来了。”

太后苦笑:“和命比起来,摔一跤算个什么事儿?而且那孩子身上皮实,摔一跤不碍事。今儿个晚上再好好睡一觉,明儿个就忘了害怕,又生龙活虎了!”

傍晚,太子妃竟也匆匆赶来了承天寺。这次来承天寺她没有同行,因为她怀着七个月的身子,实在不适合上山。听闻谢昭出事,她哪里还坐得住,非让太子带她过来。

纪云栀瞧着怀着身子的太子妃要给她行谢礼,她赶忙起身,忍着脚疼去扶。

“你怎么担不起?孩子就是母亲的命。你救了昭儿一命,不仅救了他,也救了我。”太子妃认真道。

两个人在椅子里坐下,闲聊起今日的意外,也聊起谢昭的琐事。时辰不早了,太子妃没有久坐,怕耽误纪云栀休息,她自己如今的身体也吃不消。

“二奶奶有事吩咐?”言溪走近些。

言溪恍然这才知道纪云栀想问什么。她笑着连连摇头:“二奶奶您这可就问错人了。您若是问我二爷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我还能答上一二。这种正事,奴婢怎么可能知晓呢?不仅是奴婢,恐怕就连在外头整日跟着二爷的青山和长河也是不清楚二爷主意的。”

见面时的情景恐怕是闹了别扭,她说:“二奶奶和二爷是夫妻,您应该直接问二爷呀。”

夜里,纪云栀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身旁的床榻一沉。她在睡梦里还在生气,哼哼唧唧地背转过身去,几乎凑得贴近了墙壁。

看着进屋来的月牙儿,纪云栀想问陆玹昨晚有没有过来。又觉得没必要

到了下午,潜伏在寺里寺外的刺客全部被揪出来。接下来调查幕后指使之事就不是陆玹的职责了——他故意推了。刺杀皇太孙的背后势必牵扯到皇家,陆玹尽量不去蹚这趟浑水。

纪云栀在屋子里待着无聊,让月牙儿推她出去,去梅林里转转。

“起风了,我回去拿一件斗篷来。”月牙儿道。

她眯着眼睛透过红梅去看远处层叠的山景。皑雪覆在山上,或厚或薄,一眼望去深深浅浅的白。湛蓝的天幕被一个个山尖划破,山尖之上堆着的,也分不清是雪还是云。

他走过去,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陆玹在她身边的石凳坐下,道:“事情忙完了。”

陆玹凝视了纪云栀半晌,伸手拉住纪云栀将要去拿糕点的手。他将她微蜷的手指拉直,去看她的手心。只不过她的手心缠着几层纱布,并看不见她手心的擦伤。

“不疼的。”纪云栀微微用力,将手抽回来。她也不再去拿糕点了,两只手一起规矩地放在腿上,指尖搭在腿上的暖炉上取暖。

凉意一下子袭来,纪云栀打了个哆嗦。

“里面还有一些。要回去弄。”陆玹道。

陆玹忽然叹了口气,道:“关心则乱,口不择言,大谬也。”

“纪云栀,你还要气到什么时候?要我给你跪下赔礼?”

她生气有那么明显吗?

纪云栀很快反应过来,移开目光,道:“二爷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