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善和的笑声引得远处的陆玹和陆源驻足,循声望去。
陆善和帮她拍了拍,两个人笑着离去。
陆玹目光一沉。他声音也沉:“你去佛堂看看陆柯反省得如何了。”
陆玹没有再与陆源同行,折身回承风院。
陆玹推门进来时,纪云栀刚洗完,她背对着陆玹,正弯着腰擦拭身上的水。
她想这想那,完全没听见陆玹的靠近。
纪云栀呆住,下意识伸手想挡。她的手腕被陆玹握住,他俯下身来,去亲她湿漉的颈侧,又突然将她的身体转过来,握着她的细腰往上一提,将她放在高足桌上。
当陆玹握在她身侧的手掌慢慢上移,纪云栀忽然就知道了他的掌心确实有茧。
陆玹往前迈,腿挤开她双膝。
023
她想向后躲,可是狭窄的高足桌没有倚靠。不仅双腿悬着,后背也空空无所依。
浴室的窗户很小,挂着厚厚的帘子避光,可仍有一道日光从罅隙里透进来,白白的细长一道落在两个人的身上。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在这里,在大白天,在一张窄窄的高足桌上。
陆玹听出她声音有异,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看见一双湿漉的眼。
陆玹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了分寸。
“我知道。”陆玹打断她本就说不出口的话。
纪云栀噙在眼眶里憋着许久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她慌忙抬手,用双手去捂自己的脸。
陆玹也觉得自己的失控很不可思议。他向来沉稳,做事思虑再三,怎么会突然这么莽撞。
陆玹弯腰,打横将纪云栀抱起来,抱着她走出这间异常闷热潮湿的浴室。
她们两个反应很快地收回视线,手里的所有活儿都顾不上了,立刻转身快步退下去,将房门轻轻带上。
“我去给你拿衣服。”
陆玹走向衣柜,从里到外给她将衣物找齐。他将衣服放在床边,然后帮纪云栀将床幔拉上。
陆玹将床幔挑开一道往里望去,见她几层衣裳穿了一部分,垂头丧气地抱膝坐在床上。
纪云栀悄悄抬起眼睛快速望了他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她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新婚燕尔拒绝夫君的亲近,难道不算过分吗?可心里的不情愿又是那样的真实。纠结堆起来,就变成了困惑。
他想了想,问:“我们继续?”
“浴室不可以桌子不可以,寝屋床榻应该可以了吧?”
陆玹恍然大悟般,再道:“白天也不可以?”
陆玹收了笑,已经换上寻常的语气与她岔开话题:“去承天寺这几日应当会无聊,你带上几本话本解闷。太后让你去,你确实该去。”
陆玹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起身走到她身边,时不时递一下木梳、玉簪。
路上,纪云栀故意想逃避浴室里的事情,主动向陆玹请教去承天寺要注意的事项。
到了宫门前,旁人认出纪云栀的马车,笑盈盈地挑帘对她打招呼。
对方却在看见马车里的陆玹时,神情一愣,又很快回过神。
陆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我比较闲。”
宫门前已经停了一些车马,受邀的臣妇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笑着说话。有人指了一下,她们纷纷转眸,惊奇地去看陆玹扶纪云栀下车。
“那我进去了。”纪云栀说。
陆玹目送纪云栀走远,转身登上马车。
很久了。”
青山愣了一下,虽不解陆玹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也立刻应声记下。
“送去了。”月牙儿道,“按照您说的,两份点心一模一样,一点不带差的!”
纪云栀跟着引路宫人继续往前走,刚拐过一道宝葫芦门,瞧见谢临。谢临朝这边张望着,瞧见纪云栀,立刻迎上来。
谢临朝纪云栀大步迈去,纪云栀向后退了一步。
纪云栀微笑着,语气柔和:“怕被六殿下讹了。”
“殿下言重,万万不敢。”
纪云栀安静又认真地听着。
纪云栀道:“六殿下,我不是不想帮忙,而是实在无能为力。实不相瞒,二爷那样凶,我瞧着他就害怕,一开口就打颤,实在没胆子吹枕旁风。”
“不怕六殿下笑话。二爷不打我,我就已经烧高香了!”纪云栀杏眸里全是真诚。
可以不怜香惜玉,但是打人不行啊!
纪云栀嫁给陆玹第一天就给自己定了个原则——她绝对不参与陆玹的任何事情,不提议不求事,更不会允许旁人从她这里走关系。她把自己的身份摆正了,这日子才能平平安安顺顺当当啊。
纪云栀正要登车,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咯咯笑着奔跑于马车间,人人恭敬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