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宝安机场时，程雨晴还靠在我肩上睡得正香。我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大明星，该起床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嘴角还挂着点口水印："到了？"
"嗯，深圳欢迎你。"我指了指窗外，"看，比北京蓝吧？"
她趴在窗边，像个第一次春游的小学生。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她脸上，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操，真他妈好看。
取行李时，程雨晴紧张地抓着我的胳膊："会不会有记者？"
"放心，"我揉了揉她的头发，"这儿没人认识你。"
她瞪我一眼："你什么意思？说我过气了？"
"哪能啊，"我凑到她耳边，"我是说深圳记者没北京那么闲。"
我们叫了辆滴滴去公寓。程雨晴一路上都在惊叹："天啊，树怎么这么绿！哇，那栋楼好高！爽朗你看，海！"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好几眼。我赶紧搂住她："别激动，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公寓是我托深圳的朋友提前找的，位于南山，两室一厅，月租八千。开门时程雨晴愣在门口："这么小？"
"大小姐，"我把行李推进去，"这是深圳，不是你的大别墅。"
她皱着鼻子在各个房间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主卧的衣柜前："这连我十分之一的衣服都放不下。"
"那就捐了。"我往床上一躺，"反正以后你天天穿白大褂。"
她扑过来掐我脖子："去你的！"
收拾行李花了整整两天。程雨晴对着洗衣机研究了半小时，最后举手投降："爽朗，这玩意儿怎么用？"
我叹了口气走过去："按这里，转这里，放洗衣液——不是沐浴露！"
"凶什么凶！"她撅着嘴，"我以前又不用自己洗..."
晚上我做了简单的两菜一汤。程雨晴尝了一口，眼睛瞪得溜圆："天！你居然会做饭？"
"不然呢？"我给她盛汤，"你以为我天天吃外卖活到现在的？"
她咬着筷子看我："爽朗，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多着呢。"我坏笑着凑近，"比如我还会——"
她捂住我的嘴："闭嘴！吃饭！"
周一早上，我去新医院报到。临出门前，程雨晴睡眼惺忪地从被窝里伸出手："早点回来..."
我心都化了，亲了亲她额头："乖，继续睡。"
圣玛利亚私立医院比我想象的豪华得多。大理石地面能照出人影，护士个个盘靓条顺。院长是个五十多岁的精瘦男人，姓陈，香港人。
"爽医生，久仰。"他握着我的手，"你在《中华妇产科杂志》那篇关于子宫内膜异位的论文，我拜读过。"
我有些意外："陈院长也看专业期刊？"
"当然。"他笑着引我进办公室，"我们虽然是私立医院，但学术不能落下。"
入职手续办得很快。中午，陈院长带我去员工餐厅吃饭，介绍我认识几位科室主任。心外科的张主任拍了拍我的肩："爽医生，听说你女朋友是程雨晴？"
我筷子一顿："您怎么知道？"
"网上都传遍了。"他掏出手机给我看娱乐新闻，《程雨晴为爱隐退，随医生男友南下深圳》。
我扶额。这帮记者，鼻子比警犬还灵。
下午接诊了几个病人，都是有钱人家的太太。最后一个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由母亲陪着来的。
"医生，我女儿月经不调。"那位珠光宝气的太太说，"听说美国有种新技术，打一针就能调理好？"
我检查了一下，就是普通的青春期月经不调："不用特殊治疗，注意作息就行。"
"那怎么行！"太太急了，"钱不是问题，一定要用最好的药！"
我耐着性子解释过度治疗的危害，最后开了点维生素打发她们走了。刚送走病人，陈院长就打电话叫我过去。
"爽医生，"他递给我一杯茶，"刚才那位李太太，是我们医院的VIP客户。"
"所以呢？"
"她愿意花二十万打那个针。"陈院长笑了笑，"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不妨满足客户需求。"
我放下茶杯："陈院长，我是医生，不是销售。"
他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笑容："当然，医德很重要。只是提醒一下，私立医院和公立不一样..."
回到家已经七点多。推开门，屋里飘着...糊味？
程雨晴系着围裙从厨房冲出来，脸上还沾着面粉："你回来啦！我在做蛋糕！"
我往厨房一看，烤箱里黑乎乎一坨："这是...煤炭？"
"第一次嘛！"她委屈巴巴地撇嘴，"我照着抖音学的..."
我忍不住笑出声，把她搂进怀里亲了一口："笨死了。"
餐桌上摆着两菜一汤，卖相一般，但至少熟了。我尝了一口，居然能吃。
"怎么样？"她紧张地看着我。
"不错。"我给她夹菜，"以后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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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心地晃着腿，跟我讲今天去超市的"冒险"："那个收银员居然不认识我！还有啊，我找不到生抽和老抽有什么区别..."
听着她絮絮叨叨，我心里某个地方软得一塌糊涂。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明星，正在为我学做最普通的事。
周末我带她去海边。程雨晴戴着鸭舌帽和大墨镜，鬼鬼祟祟地跟在我身后。
"放松点，"我牵住她的手，"你这样更引人注目。"
深圳湾公园人不少，但没人特别注意我们。程雨晴渐渐放松下来，脱了鞋在沙滩上跑。
"爽朗！"她指着海鸥大喊，"那是什么鸟？"
"海鸥都不认识？"我追上去抱住她，"你小时候没春游过？"
"我小时候都在学舞蹈和钢琴。"她靠在我怀里，"十五岁就签约了，没怎么玩过。"
我心里一疼，低头吻了吻她发顶："以后带你玩遍全世界。"
她在夕阳下笑得像个孩子。
好景不长。第二周上班时，护士长神秘兮兮地告诉我："爽医生，你上热搜了。"
我打开微博，#程雨晴素颜逛超市#赫然在热搜第三。配图是程雨晴在超市挑西红柿的背影，虽然像素不高，但熟悉她的人都能认出来。
评论区炸了锅：
「真的是晴晴！她真的去深圳了！」
「旁边那个男的是她医生男友吧？」
「天啊她居然自己买菜！好接地气！」
「过气女明星博眼球罢了」
我给程雨晴打电话，她声音有些抖："爽朗，我...我好像闯祸了..."
"没事，"我安慰她，"就几张照片而已。"
"不是..."她声音更低了，"刘伟刚打电话，说有好莱坞制片人联系我试镜..."
我愣住："这是好事啊？"
"试镜在洛杉矶，"她小声说，"下周..."
挂掉电话，我站在窗前发了会儿呆。好莱坞，那是每个演员的梦想吧？
晚上回到家，程雨晴正坐在沙发上发呆，面前摆着剧本。
"怎么样？"我坐到她身边。
"角色很好，"她咬着嘴唇，"女二号，戏份很重。"
我翻开剧本，是个科幻片，女二号是个中国科学家。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
"想去就去。"我合上剧本，"我陪你飞一趟。"
她猛地抬头："真的？你不...不介意？"
"介意什么？"
"我...我又要回到那个圈子..."她绞着手指，"可能会很忙，可能要到处飞..."
我捧起她的脸："程雨晴，我爱你，包括你的梦想。"
她眼眶一下子红了，扑进我怀里："爽朗...谢谢你..."
第二天，医院出了状况。那位李太太投诉我"态度恶劣"，要求换医生。陈院长再次找我谈话，这次语气严厉得多。
"爽医生，医院董事会很重视客户体验。"
"所以呢？"我直视他，"要我给每个VIP磕头？"
"注意你的态度！"陈院长拍桌，"私立医院不是慈善机构！"
我也火了："那也不能把病人当提款机！"
争吵的结果是，我被停诊一周"反省"。走出院长办公室，几个同事偷偷给我竖大拇指。看来这种矛盾不是第一次了。
回家路上，我一直在想接下来的路。私立医院虽然工资高，但这种经营理念我实在无法认同。或许...自己开诊所？
程雨晴不在家，桌上留着纸条：「去试镜服装了，晚点回」
我给自己倒了杯酒，站在阳台上看深圳的夜景。手机震动，是程雨晴发来的照片，她穿着白大褂风格的戏服，对着镜子自拍：「像不像你？」
我笑着回复：「抄袭我的造型，得交版权费。」
放下手机，我突然意识到，我们正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她的好莱坞，我的诊所，未来会怎样？
晚上十点多，程雨晴才回来，手里大包小包。
"买这么多？"我接过袋子。
"给你买的！"她兴奋地掏出一件衬衫，"看，适合上班穿！还有这个领带，这个皮带..."
我皱眉："你中彩票了？"
"我..."她突然停下，咬了咬嘴唇，"爽朗，我接了个代言，国产化妆品，两年合约。"
"多少钱？"
"税后...八百万。"
我吹了声口哨："厉害啊程小姐。"
"这样我去好莱坞试镜就有底气了。"她靠在我肩上，"不用完全依赖他们。"
我搂住她："什么时候走？"
"下周三。"她抬头看我，"你...真的能请假吗？"
"辞了都行。"我半开玩笑。
她突然严肃起来："爽朗，医院怎么样？"
"还行。"我不想让她担心。
"骗人。"她戳穿我，"你每次撒谎右眼都会眨。"
妈的，这女人太了解我了。我只好简单说了和李太太的冲突。
"我就知道！"她跳起来，"那个破医院配不上你！"
"那什么配得上我？"
"开诊所啊！"她眼睛发亮，"我投资你！"
我摇头："不行，你的钱是你..."
"我的就是你的。"她捂住我的嘴，"除非你不打算娶我。"
我拉下她的手，认真地问："程雨晴，你是认真的？"
"比真金还真。"她直视我的眼睛，"爽朗，我不想再做花瓶了。你的诊所，我们的未来，比好莱坞重要得多。"
我心脏狂跳："那试镜..."
"照样去。"她狡黠地笑了，"但拍完就回来帮你。两不耽误。"
我一把抱起她转了个圈："程雨晴，你真是我的福星。"
她在空中尖叫："放我下来！头晕！"
我们在客厅里闹作一团，最后滚到地毯上。她趴在我胸口，手指描绘我的轮廓："爽朗，我们会很好的，对吧？"
"必须的。"我吻住她，"毕竟我是全深圳最牛逼的妇科医生。"
她笑着咬我嘴唇："不要脸！"
窗外，深圳的灯火如星辰般闪烁。南方以南，我们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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