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程雨晴去机场那天，深圳下着暴雨。

"到了给我电话。"我帮她整理围巾，"别一落地就乱跑。"

"知道啦，老妈子。"她踮脚亲我，"就一周而已。"

我捏了捏她的脸："试镜完立刻回来，别被好莱坞的帅哥勾走了。"

"放心，"她眨眨眼，"我只对穿白大褂的有兴趣。"

看着她过安检的背影，我心里突然空了一块。操，才分开五分钟就开始想她了。

回程的出租车上，手机弹出程雨晴的微信：「登机啦！空姐夸我戒指好看，我说未婚夫挑的~」

我笑着回复：「少嘚瑟，睡觉。」

诊所的装修已经开始了。工头老陈见我来了，赶紧递上效果图："爽医生，按您要求，诊室全用隔音材料。"

我点点头："月底能完工吗？"

"够呛。"老陈挠头，"消防验收那边..."

话没说完，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Dr. Shuang?" 一口美式英语，"我是马克·格林，《深空边缘》的制片人。"

我愣了一下："程雨晴的试镜有什么问题？"

"不不，"他笑了，"只是想确认程小姐的档期。如果试镜通过，拍摄需要三个月。"

三个月？我的心沉了下去："她没告诉您她有婚约吗？"

"当然，"马克语气轻松，"好莱坞欢迎已婚演员。"

挂掉电话，我站在未完工的诊所中央，突然觉得这一切有点可笑。我在深圳搞装修，而我的未婚妻可能要在好莱坞待三个月？

晚上视频通话时，程雨晴看起来疲惫但兴奋。

"爽朗！好莱坞太棒了！"她镜头晃得我头晕，"看，我酒店窗外就是好莱坞标志！"

"试镜怎么样？"我强迫自己微笑。

"明天才开始。"她把镜头转向衣柜，"帮我选衣服？"

我随手点了套保守的黑色套装："这个吧，显专业。"

她撅嘴："太老气了...马克说应该穿得亮一点。"

马克？叫得真亲热。我胸口发闷："随你便。"

"怎么了？"她敏锐地察觉我的情绪，"累了？"

"嗯。"我揉了揉眉心，"装修太吵。"

"那你早点睡。"她对着镜头飞吻，"爱你！"

屏幕黑掉后，我盯着天花板发了很久的呆。

第二天，医管局的人突然来检查装修。带队的科长板着脸指出一堆问题："医疗废物处理间不合格，消毒区域面积不够..."

"可我们是按标准设计的。"我拿出图纸。

"深圳有深圳的标准。"他意味深长地说。

送走这帮爷，装修公司打电话说要加钱。我正头疼，程雨晴的消息来了：「试镜超顺利！马克说我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亚洲演员！」

我回复：「恭喜，什么时候回？」

已读。没回。

直到晚上她才发来语音，背景音很嘈杂："爽朗！剧组请吃饭，回去聊！"

我盯着手机，突然很想砸东西。

凌晨三点，电话突然响了。我迷迷糊糊接起来："喂？"

"爽朗..."程雨晴声音带着哭腔，"我...我害怕..."

我瞬间清醒："怎么了？"

"刚才饭局..."她抽泣着，"马克...他..."

我血液都凝固了："他干什么了？"

"他暗示...如果我想拿到角色..."她说不下去了。

"立刻回酒店。"我声音发抖，"现在，马上。"

"我在洗手间..."她小声说，"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着，"我强迫自己冷静，"叫车回去，然后锁好门。角色不要了，明天就回国。"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程雨晴？"

"不。"她突然坚定起来，"我要这个角色。"

"什么？"

"我要凭实力拿到它。"她声音在抖，但很坚决，"不是靠...那种方式。"

我还想说什么，她打断我："让我自己处理，好吗？"

挂断后，我再也睡不着了。打开电脑搜索马克·格林，跳出一堆花边新闻——「好莱坞金童与多位女星关系密切」「《深空边缘》选角风波」...

操。我抓起手机想打回去，又放下了。她说要自己处理。

第二天医管局又来刁难，这次说要重新提交材料。我忙到下午才看到程雨晴发的消息：「和马克谈过了，他尊重我的选择。明天最终试镜！」

我松了口气，回复：「加油，我为你骄傲。」

接下来几天，程雨晴的回复越来越简短。时差加上她密集的试镜安排，我们的联系断断续续。

周五晚上，老陈突然打电话："爽医生，出事了！装修被举报违规，勒令停工！"

我赶到现场时，门口贴着封条。工人们蹲在路边抽烟，见了我直摇头。

"有人使绊子。"老陈低声说，"听说...是圣玛利亚医院的人。"

我握紧拳头。陈院长这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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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对策，手机弹出娱乐新闻推送：《程雨晴与好莱坞制片人亲密互动，疑似新恋情》。配图是程雨晴和马克在餐厅，他正帮她撩头发。

我盯着照片，胸口像压了块石头。拨她电话，直接转语音信箱。

直到深圳时间凌晨两点，程雨晴才回电："爽朗！我拿到角色了！"

我强压怒火："恭喜。看到新闻了。"

"什么新闻？"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哦那个！记者乱写的，当时我眼睛进东西了..."

"是吗。"我声音干巴巴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不相信我？"她声音冷了下来。

"我没那么说。"

"但你这么想的。"她冷笑，"跟那些网友一样。"

"程雨晴，"我揉着太阳穴，"我这边诊所被封了，一堆烂事..."

"所以拿我撒气？"她提高声音，"你知道我多努力才拿到这个角色吗？"

争吵升级。她说我控制欲强，我嫌她太天真。最后她扔下一句"需要冷静"就挂了电话。

接下来三天，我们谁也没联系谁。诊所的事毫无进展，我天天跑政府部门，腿都细了一圈。

第四天早上，小林突然加我微信：「爽医生，雨晴姐让我给您送东西，方便见面吗？」

我们在咖啡厅碰头。小林递给我一个信封："雨晴姐说很重要。"

里面是张支票，金额足够诊所重新开工。还有张字条：「投资我未来老公的事业，不是施舍。PS：后天回国，接机时带束花。」

我眼眶发热，立刻给程雨晴打电话。响了很久她才接，声音哑哑的："喂？"

"谢谢。"我喉头发紧，"还有...对不起。"

她吸了吸鼻子："我也对不起。"

"怎么哭了？"

"想你了。"她小声说，"好莱坞一点都不好玩。"

我胸口发疼："后天几点到？"

"晚上八点。"她顿了顿，"爽朗，我和马克真的没什么。"

"我知道。"

"那你呢？"她突然问，"和圣玛利亚的护士还有联系？"

我懵了："什么护士？"

"刘媛。"她念出名字，"你前同事，天天给你发微信那个。"

我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刘媛最近老问我专业问题。

"就是同事..."

"我也这么觉得。"她打断我，"所以我们别互相猜疑了，好吗？"

挂掉电话，我查了下刘媛的聊天记录——确实全是工作。但最新一条有点怪：「爽哥，听说你诊所出问题了？需要帮忙吗？」

我皱眉，回复：「不用，谢谢。」

程雨晴怎么知道刘媛的事？我翻了翻朋友圈，发现刘媛昨天发了和我的聊天截图，配文「和老同事保持联系真好」。操，分组可见没屏蔽程雨晴？

这他妈什么绿茶行为。我直接删了刘媛好友。

去机场接程雨晴那天，我买了她最喜欢的香槟玫瑰。航班显示到达，我站在接机口翘首以盼。

人群陆续出来，却没见到程雨晴。打她电话，关机。

又等了半小时，小林急匆匆跑过来："爽医生！雨晴姐被记者堵在VIP通道了！"

我赶紧跟过去。远远就看见程雨晴被几十个记者围住，闪光灯噼里啪啦。

"程小姐，请问您和马克·格林是什么关系？"

"这次拿下好莱坞角色，是否靠特殊手段？"

"婚期是否推迟？"

程雨晴戴着墨镜，嘴唇紧抿。我挤进人群，一把搂住她肩膀："借过。"

记者们更兴奋了："爽医生！您对未婚妻的绯闻怎么看？"

我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镜头："第一，那是工作照；第二，"我举起程雨晴戴着戒指的手，"我们很好；第三，再乱写就告你们。"

说完拉着程雨晴就走。她全程紧紧抓着我的胳膊，直到上车才长舒一口气。

"欢迎回家。"我递过花束。

她摘下墨镜，眼睛红红的："爽朗，我拒绝了。"

"拒绝什么？"

"马克。"她咬着嘴唇，"最终签约前，他约我去他房间...说讨论剧本。"

我握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

"我当场撕了合同。"她声音发抖，"三个月的工作机会...没了。"

我把车靠边停下，转身抱住她："傻不傻。"

"很傻。"她在我肩上蹭眼泪，"但更怕你难过。"

"程雨晴，"我捧起她的脸，"你记住，无论什么机会，都不值得你委屈自己。"

她破涕为笑："那诊所呢？还开吗？"

"开。"我亲了亲她鼻尖，"有富婆投资呢。"

她捶我一下，随即正色道："其实...我有个想法。"

"嗯？"

"我们可以合作。"她眼睛发亮，"你做医疗，我做艺人健康管理，结合起来..."

于是回家的路上，我们规划起了"明星私人医生"的新业务。她负责艺人资源，我负责专业团队。争吵、误会、大洋两岸的分离，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共同的未来。

等红灯时，我看着她眉飞色舞的侧脸，突然觉得，或许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对了，"她神秘兮兮地掏出一个U盘，"我从马克那搞到了《深空边缘》的试镜视频，给你看看我的演技！"

我挑眉："这不算盗版？"

"纪念品啦！"她插进车载音响，"快看！"

视频里，程雨晴饰演的科学家沉着冷静，与平时判若两人。尤其最后一场情绪爆发的戏，看得我起鸡皮疙瘩。

"牛逼啊程老师。"我由衷赞叹。

她得意地昂起头："所以别担心，是金子总会发光。"

回到家，刚进门她就把我推到墙上："白大褂呢？"

"干嘛？"

"想死我了。"她扯我领带，"快换上。"

我笑着抱起她走向卧室："遵命，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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