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息身体一怔,眸光闪动,长久地凝视着眼前人,胸口好似有一簇簇鲜花绽放,芬芳扑鼻。
凌息生怕胸口的兔子跳出来,又着实忍不住想要亲吻对方的冲动,忍着面颊传来的热意,倾身靠近男人。
“咕咚——”
“不行。”
霍琚耳根发红,偏过头说:“我嗅到臭豆腐的味道了。”
他就不该吃那五份臭豆腐!
霍琚神色冷凝,“我如今已被盯上,若是发现我不打算去域阳,必然会在回西北的路上设下埋伏。”
心脏仿佛被什么用力揉捏,比当年在战场上挨了敌军数刀更为痛苦。
邵正平嘴角泄出一抹讥讽的笑,高壮的汉子浑身笼罩着阴霾,柳仲思偷偷瞥了他好几眼,莫名觉得男人委屈得像丢了饴糖的小孩儿。
那些拼了性命战斗的将士们如果知晓此事,该如何想?
催促他干嘛呢?
“不如去找小新吧。”凌息轻松的音调打破满室压抑的气氛。
霍琚沉吟片刻,认真分析道:“从此地过去倒也勉强顺路,就是不知人家欢不欢迎咱们。”
迎上少年明澈的眼眸,霍琚忽然感觉肩膀一松,压在上面的重量被尽数推走,“那就全靠凌老板了。”
商量好接下来的行程,霍琚目光落到柳仲思身上,“抱歉柳大夫,如你所见,我们去不了域阳,不过你放心,正平会将你护送到家。”
“别人我不放心,正平,柳大夫的安全交给你了,我和凌息在闭城等你。”
由于皇帝的作为,现下邵正平眼里皇家没一个好东西。
“霍大哥……咳,霍将军,我可以与你们同行吗”柳仲思面对大盛的英雄,不太好意思直视男人的眼睛,脸颊酡红。
柳仲思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抬起头直视霍琚的眼睛,“我……我很幸运在扬春堂遇上了你们,让我学到了很多以前学不到的知识,我希望有一天可以将疡医发扬光大,不再籍籍无名,为人所不齿。”
他目光灼灼地注视着霍琚和凌息,“我相信跟着你们二位,我的理想会有实现的一天。”
凌息勾起唇角,手肘撞了撞身旁的霍琚,“霍将军,你怎么说?”
柳仲思猛地睁大眼睛,险些从凳子上跳起来,“太好了,太好了!谢谢霍大哥!谢谢凌息哥!”
古代的路实在难走,前往闭城的路并非都有官道,多得是崴脚的土路,更有甚根本没有路。
一行四人无一个认识去闭城的路,以至于他们得边走边问路,走错路成为家常便饭。
走走停停半个多月,凌息彻底没脾气了。
霍琚轻声在他耳边解释:“这里常年战事不断,海盗猖獗,陆老将军在击退敌军那场仗中受了重伤,需得好生休养,皇上便将此处划为宁王封地,命他驻守在这儿。”
霍琚夜视能力不错,察觉凌息的动作,忍俊不禁地捏捏少年耳垂,“现今外敌虽不敢轻易来犯,但时不时会刺探一二,加上海盗猖獗,靠捕鱼为生的百姓不敢轻易出海,自然越来越穷。”
黑暗中男人的面庞染上抹忧愁,“因为穷。”
因为穷所以无法更换精良的装备,只能眼看着海盗劫掠,束手无策。
“小新也不容易。”凌息摇摇头。
次日清晨,他们在农户家吃早饭,一个精瘦的小伙子从屋里走出来,注意到凌息的视线,脸歘地一下红得滴血。
霍琚压低眉宇,夹了根萝卜干进凌息碗里,“多吃点,待会儿要赶路。”
凌息似乎没察觉到霍琚身上的低气压,视线来回在人家儿子身上扫视,直把小伙子瞧得想落荒而逃。
妇人笑出一脸褶子,“是啊,今早刚从外面回来。”
妇人没有戒心,倒豆子似的同凌息讲了遍儿子的情况,浑身上下充满自豪。
食,她儿子跟人在外面跑生意,一个月能拿二两银子回家,好多人家一年也才挣这么点钱。
柴康便是妇人的儿子,脸上的臊红依然没退干净,突然被凌息问到,差点噎着,好不容易把馒头咽下去,连忙回答:“去,去过两回。”
柴康呆住,一时没来得及应话。
柴康猛然瞪大眼睛,他没开腔,他爹娘率先替他答应下来,“行行行,康子打小就聪明,走过一回的路绝对不会忘记。”
柳仲思一脸佩服,“我咋没想到呢,凌息哥不愧是你。”
弄懂凌息盯着人家看的原因,霍琚异常沉默,凌息哪可能放过他,凑过去调侃:“怎么不继续吃飞醋了?”
凌息压低声音在他耳畔问:“那你耳朵红什么?”
凌息愉悦的笑声自身后传来,霍琚后背绷得更直了些。
闭城是宁王住的地界,自然比旁的地方繁华,往来商队络绎不绝,脚下是整齐的石板路,街道上酒肆茶楼鳞次栉比。
邵正平则是瞪大眼珠子盯着来来往往的女子小哥儿,结结巴巴道:“他……他们怎么穿得那么少?”
哪怕西北民风剽悍,那也是个例,邵正平以为整个大盛仅有西北的姑娘小哥儿比较火辣。
“很正常呀。”
凌息纳闷儿,“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