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琚他们直接找来宁王府,意味着他们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自己啥时候暴露的?
“见过霍将军。”王侍的声音狠狠拽回盛弘新的神志。
盛弘新猛地扭头,自己的侍卫统领正在向他的好兄弟行礼!
灵魂出窍般钉在原地,脑子里持续闪回他在霍琚家大言不惭的画面。
此时此刻,盛弘新恨不得有个地洞供他钻进去,面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变化多端。
一刻钟后,盛弘新抓下盖在额头上的湿帕,理智稍稍回笼,宁王妃轻轻给他擦着脸侧的水渍,“王爷好点了吗?”
宁王妃僵住,除去侍寝时,王爷从未对她如此亲近过,手腕悬在半空,最终缓缓落下,轻拍男人后背,“没关系王爷,霍将军胸怀磊落,不会放在心上。”
光是想想,盛弘新就觉得凌息完全干得出来。
幸好凌息嫁人了,若真进了宁王府,宁王兴许会从三个月回一次家变成三年回一次家。
往日她给王爷布菜,王爷总让她自己吃,家里就他们两个人,不必遵守太多规矩,日子久了她才慢慢习惯。
她偷瞄其他人的反应,然而大家照常进餐,包括她家王爷也是见怪不怪的样子,唯独她像个没见识的土包子大惊小怪。
“霍夫郎,府中桃花开得正好,我们去花园转转吧。”宁王妃看出王爷与霍将军他们有正事要商谈,主动招待起凌息。
盛弘新,霍琚,邵正平三人齐刷刷将视线投向凌息,凌息在正事上向来有主见且主意多,听闻他要离开去赏花,无不震惊。
“霍兄,凌息这是什么意思?”盛弘新凑近询问。
霍琚大概猜到凌息有什么事要和宁王妃谈,或者有什么别的目的故意离开。
另一边,凌息随宁王妃闲逛,花园的路九曲十八弯,经典的中式园林风格,景色相似,稍不注意就会迷路,幸亏凌息记忆力好,牢牢记住每处景致的区别。
凌息左右张望,悄悄琢磨这些丫鬟打哪儿冒出来的,他以为这么偏僻的地方应该没人。
“好啊,王妃唤我名字凌息即可。”凌息实在听不惯旁人叫他霍夫郎,总以为在喊别人。
凌息走到亭子边,随手洒下些鱼食,一群鱼儿争先恐后冒出头抢吃的。
凌息稍稍睁大眼睛,不愧是人工饲养的鱼,就是比山里的肥美,一条条胖乎乎,圆滚滚,无论红烧还是清蒸都很好吃的样子。
经由宁王妃一解释,凌息才晓得他眼里香喷喷的鱼儿个个身价不菲,通通是外面难求的名贵品种,别说拿来红烧,就是磕破点皮,都得叫好多爱鱼之人心疼得够呛。
好家伙,活得比自己都精致。
来人语调阴阳怪气,凌息回头,见一紫衣女子,容貌艳丽,身姿婀娜,身后跟着群莺莺燕燕。
不想紫衣女子反手就要给桑葚一巴掌,气焰十足嚣张。
细长的桃花枝不仅挡下紫衣女子的攻击,而且没有断裂,在场众人无不讶异。
“小心我连你一起打。”
宫媚儿心不甘情不愿地盯了凌息一会儿,福了福身子认错,而后呼啦啦带着那群莺莺燕燕离开,态度不可谓不嚣张。
凌息无所谓地摆手,“王妃言重了,刚才那人是谁?竟然那样放肆。”
“刚才那些全是小……咳,王爷的女人?”凌息知道古代男子三妻四妾,但从前一直在村里,鲜少遇到男人纳妾的,何况纳一堆妾。
桑葚点头,“是呀,她们都是别人送给王爷的美人,不过王爷喜欢待在军营,很少回王府,暂时还没宠幸过她们。”
桑葚脸都气红了,“还不是欺负咱们王妃脾气好,性格和善大度。”
哇,这位宁王妃真有够佛的。
眉心皱了皱,凌息表情陡然严肃,别说霍琚后院里出现一位嚣张到挑衅自己地位的美人,他压根儿不会允许美人的脚迈进大门,哪儿来的送回哪儿去,霍琚要是想留下那些美人,他就
思想渐渐开始走偏,胸口痒痒的,想想怪叫人心动的。
宁王妃面露惊愕,理所当然道:“既然进了王府,她们便是王爷的人,既没有犯错,如何能随意处置。”
凌息歪了歪头,不明所以,“可她们不事生产,王府还需供她们吃喝,假如一个人一月花费一两银子,三十个人一月就得花三十两。”
后院的女子,一月花费何止一两银子,除去吃喝,月钱还需另算,而且她们身边得要丫鬟婆子伺候,加起来后院人口数量少说也有五十人。
宁王妃飞速在心里拨弄着算盘珠子,红润的面颊渐渐失去血色。
王爷一度想改善民生,重新修路,奈何囊中羞涩,这些钱若能省出来,即使无法全然帮到王爷,也能缓解一二。
可不就是位妙人吗。
宁王妃决定今晚就和王爷商量遣散后院的事。
“荒唐!”盛弘新一拳狠狠砸中桌面,实木的桌子应声碎裂。
藩王无召不得入皇都,盛弘新没事自然不会跑回去,那时的他不懂外祖父话中深意,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
同为良将,听了霍琚的遭遇,盛弘新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眼中情绪复杂,半晌沉沉道了句:“抱歉。”
三人静默无言,气氛凝重,邵正平到底没憋住,开口问:“盛将军,你当真对那个位置……”
这般大逆不道之言,不可随意乱说,但邵正平觉得比起狗皇帝,不如让盛弘新去坐那个位置,至少盛弘新是将士出身,最能理解他们。
他摇了摇头,“我就想带兵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