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声音却还是维持着岌岌可危的体面和冷静：“是我和他们没有缘分，我没有怪江鸣，陆哥，我不会伤害他的。陆哥。”

“我的户口已经独立出来了，你们还是像之前那样当我死了吧，不要来找我了，真的拜托了。”

“叩叩——”

江鹿泪流满面转过头，看见打着伞的林煊微微弯着腰，漆深眼眸凝着他的脸，瞳底全心全意只有他一个人。

“我来接你了。”

陆觉明皱起眉心, 看着雨中那块唯一没有下雨的地方。

他的眼神似乎永远只会落在江鹿身上。

他在雨中辟出了一小片无雨的天地，将江鹿笼在其中, 避免沾上风雨。

林煊身上的温度源源不断熨着他冰冷的肢体，早已失去知觉的手指在感受到他的体温之后, 终于开始重新和他的神经网络链接。

陆觉明的声音从雨幕中遥遥传来，江鹿心中止不住地委屈, 鸵鸟似地把头藏在林煊怀里当没听见。

陆觉明明明知道他以前过得怎么样, 刚才还那样说, 他有种被背刺的感觉。

他明明已经很识相，自觉不主动招惹他们了。

林煊虽然是林氏集团的继承人，却鲜少在公开场合露过面，是以陆觉明只觉得他眼熟，并没有认出他是谁。

·

他温暖的体温从相贴的地方蔓延，江鹿低头悄悄擦眼泪, 却突然发现自己原本快消失到胳膊的手这时已经有了很凝实的轮廓。

林煊在他身边，他的身体就真的不会变透明。

他连忙低下头，眼泪落下去，混在雨水中砸在地上的水坑，任谁看见也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他的泪水。

江鹿鼻尖红红，刻意将陆觉明抛到脑后。

在电梯里的时候，江鹿终于没按捺住，瓮声瓮气说：“……林煊，你为什么不问我发生了什么？”

江鹿启了启唇，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

“而且，”林煊顿了顿，语气带着明显的笑意：“小鹿同学会来找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江鹿抿着唇，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

江鹿十分庆幸他在那些恶意中伤他的流言兴起前就认识了林煊，没有因此错过他。

……笨蛋。

林煊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关掉了客厅的大灯，只留了两盏勉强照亮地面的小灯。

茶几上放着画本，翻开的那页上正好是前两天林煊刚给他看过的那幅画。

林煊带他在茶几前坐下，注意到他的视线落在这幅画上：“怎么了？”

“你，”江鹿摸了摸布布的小脑袋，开口时嗓音很沙哑，于是轻咳了声，清了清喉咙才继续说，“你还在画这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