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欧阳平用镊子从夹缝夹出那把日式料理刀时,刀柄上缠绕的保鲜膜正在月光下渗出淡红色的水珠。丈夫将凶器垂直插入柜缝,再握着刀柄向下压——完美复现了90度自伤的力学轨迹。那些被刻意打翻的调味瓶,灶台上凌乱的斩骨刀,不过是用来掩盖真正凶器去向的障眼法。
窗外忽然掠过一道影子,欧阳平转头时看见玻璃上浮动着妻子生前的倒影,她染血的指尖正指向冰箱第二层抽屉。法医没来得及检验的冷冻室里,静静躺着被丈夫调换过的血衣,冰晶在织物纤维间绽开猩红的花。
庞伟升缓缓落座,金属椅腿与水泥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审讯室惨白的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将他高挺的鼻梁分割成明暗两界。
欧阳平不动声色地抬起右手,指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厚重的防爆门无声开启,四名身着制服的警员鱼贯而入,每个人的脚步声都刻意控制在相同的频率。他们手中展开的黑布如同活物般蠕动着,将单面镜严丝合缝地包裹起来。监控摄像头的红色指示灯"滴"地熄灭时,庞伟升注意到欧阳平左手无名指上那枚暗红色戒指正泛着诡异的光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最后一道电子锁落下的机械声在密闭空间里回荡时,欧阳平忽然倾身向前。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金属桌面,指甲与钢板碰撞发出的声响竟带着某种诡异的韵律。密闭的审讯室里不知从何处渗入丝丝寒意,庞伟升看到自己呼出的白雾在两人之间缓缓升腾。
"凶手先生。"欧阳平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缠绵,带着某种非人的共鸣。他的瞳孔在说话时微微扩张,虹膜边缘泛起一圈不自然的暗金色。被铐住的双手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庞伟升低头看见镣铐内侧不知何时生出了细密的暗红色纹路,正如同血管般微微搏动。
墙角的阴影开始不自然地扭曲,像是有无数细小的生物在其中穿行。欧阳平解开制服最上方的纽扣,露出锁骨处一道形状诡异的伤疤——那分明是某种利齿留下的咬痕。审讯记录本无风自动,纸页翻动间隐约可见用血红色墨水书写的陌生文字。
"你以为..."欧阳平忽然用完全陌生的声线开口,嘴角扬起超出人类极限的弧度,"警方真的会相信那具尸体是你杀的吗?"他的影子在身后墙上分裂成三道,每一道都摆出不同的进攻姿态。庞伟升闻到空气中突然浓重的铁锈味,发现自己的指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变尖。
欧阳平倚在审讯室冰冷的金属桌边,指尖有节奏地轻叩着桌面。日光灯投下的惨白光线将他的轮廓勾勒得锋利而阴郁,那双狭长的凤眼像是能穿透灵魂般盯着对面的男人。
"杀全家还能这么冷静?"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韵律,仿佛在念诵某种古老的咒语。
庞伟升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皮肤在灯光下呈现出不健康的青白色,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滑落。审讯室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某种难以名状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像是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我是受害者!"庞伟升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几分歇斯底里的颤抖。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墙角的阴影似乎随着他的情绪波动而扭曲变形,隐约能听见细碎的、像是指甲刮擦玻璃的声音。
欧阳平微微前倾身体,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他的影子在墙上诡异地拉长,延伸,最终将庞伟升完全笼罩。"只有你有动机。"他慢条斯理地说,每个字都像是一把无形的刀,精准地刺向对方最脆弱的地方。审讯室的温度似乎在急剧下降,呼出的白气在两人之间形成诡异的雾团。
庞伟升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的眼神开始游移,不自觉地瞥向房间的某个角落—那里明明空无一物,却让他露出了近乎恐惧的表情。某种看不见的存在正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蔓延,渗透进每一个缝隙,每一道阴影。
欧阳平缓步向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庞伟升的心尖上。审讯室的灯光忽明忽暗,将他的身影拉得诡异而修长,在斑驳的墙面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凶手用扳手不用刀?"他的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那阴冷的语调让室内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度。
庞伟升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的指尖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开始微微战栗。审讯桌下,他的膝盖不受控制地互相撞击,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钻石上有你的指纹。"欧阳平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庞伟升的耳畔。这个本该亲密的距离,此刻却让人毛骨悚然。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庞伟升的脖颈,像是在丈量什么,"在鱼缸里..."
最后三个字带着诡异的回音,让庞伟升猛地打了个寒颤。他恍惚间看见审讯室的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那是鱼缸的倒影吗?还是...别的什么?
欧阳平突然轻笑出声,那笑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不自然的幽光,像是能看穿人心最深处的秘密。庞伟升这才注意到,对方的指甲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锋利而修长,在桌面上留下一道道细小的划痕。
"你知道吗?"欧阳平的声音突然变得缱绻,带着几分病态的温柔,"钻石在鱼缸里...会发光呢。"
欧阳平缓缓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只泛黄的信封,指尖在纸面上摩挲出令人不适的沙沙声。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雨滴敲打在玻璃上的声响像是某种诡异的摩斯密码。
"你认得这个吗?"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
庞伟升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看见信封边缘渗出的暗红色污渍正诡异地扩散。他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指节发白地攥住沙发扶手,仿佛这样才能阻止自己滑入某个看不见的深渊。
"这是...不可能..."他的声音支离破碎,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欧阳平将信封翻转,一枚闪着妖异光芒的钻石坠落在茶几上。那不是普通的光芒,而是一种近乎活物的脉动,在昏暗的室内随着两人的呼吸节奏忽明忽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庞伟升爆发出刺耳的大笑,笑声中夹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哽咽。"哈哈哈...你找到了...你竟然找到了..."他的面部肌肉扭曲成怪异的表情,眼角却渗出泪水,"那晚的月光也是这样的颜色...蓝得发黑..."
他猛地扑向那颗钻石,却在指尖触碰的瞬间如遭电击般弹开。某种无形的力量在房间内流动,窗帘无风自动,墙上的挂钟指针开始疯狂逆转。
"我只是...想保护属于我的东西..."庞伟升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就像他当年想保护那颗钻石一样。你猜最后发生了什么,欧阳?"
欧阳平发现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渐渐显露出第三个人的轮廓。那颗钻石的光芒突然大盛,照亮了庞伟升脸上浮现出的、绝不属于他的诡异微笑。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刺眼,在金属桌面上投下扭曲的阴影。欧阳平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缓缓滑动,每划一下都像在揭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为钱杀父?"他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阴风,却在密闭的空间里激起诡异的回响。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将那双桃花眼衬得愈发幽深。
庞伟升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他看见父亲生前最后给他买的按摩椅照片——那上面还留着父亲常坐的凹陷。毛衣的特写镜头更是刺得他瞳孔骤缩,他仿佛能闻到父亲惯用的古龙水味道从屏幕里渗出来。
"看啊,"欧阳平俯身靠近,吐息冰冷,"你父亲连毛衣的标签都没来得及拆。"他的指尖抵住庞伟升剧烈颤抖的手背,"这么急着继承遗产?"
"别说了!"庞伟升突然暴起,额头重重砸向桌面。沉闷的撞击声在审讯室里回荡,像极了那晚阁楼上传来的异响。鲜血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在金属桌面上蜿蜒成诡异的符文。
欧阳平眯起眼睛,注视着对方崩溃的模样。他嗅到空气中飘散的铁锈味,忽然想起卷宗里记载的细节——老庞先生的尸体被发现时,后脑的伤口也是这样的形状。
痛哭声在密闭空间里形成诡异的共鸣,墙角的监控摄像头突然闪烁了一下。欧阳平若有所觉地抬头,在单向玻璃的倒影里,隐约看见有个佝偻的身影站在庞伟升背后,正用枯瘦的手抚摸着他的头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刺眼,在欧阳平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诡谲的阴影。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推过那份财产转让书,纸张与金属桌面摩擦发出令人战栗的簌簌声。
"我认罪......"庞伟升的嗓音突然扭曲变形,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扼住了咽喉。他的瞳孔剧烈收缩,映照出欧阳平身后某个不存在的阴影。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滚落,在转让书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欧阳平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指尖状似无意地轻叩桌面。三长两短的节奏,像某种古老的招魂咒语。庞伟升突然捂住耳朵发出非人的嚎叫,审讯室的日光灯开始诡异地闪烁,在两人之间投下支离破碎的光影。
当铁门在身后重重合上,欧阳平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口袋里的录音笔。那支笔在他掌心微微发烫,仿佛封印着方才审讯室里不可告人的秘密。走廊尽头的监控摄像头突然爆出一串火花,黑暗中传来细碎的、如同指甲刮擦金属的笑声。
他抬手整理领带时,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上,隐约浮现出与庞伟升脖子上如出一辙的青色指痕。
昏暗的走廊里,惨白的灯光在审讯室门口投下摇曳的阴影。林默站在单向玻璃前,修长的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金属台面。他的视线穿透玻璃,落在审讯室内那个被铐在铁椅上的身影——那具人形外壳下,藏着一个连他都感到战栗的存在。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年轻的刑警周野几乎是撞开了审讯室的门,他的制服领口凌乱地敞开着,脖颈处隐约可见一道诡异的黑色纹路正在缓缓消退。林默眯起眼睛,这个向来冷静自持的后辈此刻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琥珀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泛起不自然的血色。
"你来了。"审讯椅上的男人抬起头,嘴角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他的声音像是从深渊里传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共鸣,"我就知道你会来...弟弟。"
周野的右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指缝间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林默注意到那根本不是血,而是一种粘稠的、散发着硫磺气味的物质。整个审讯室的温度骤然下降,墙角的监控摄像头发出刺耳的电流声,爆出一串火花。
"十五年前..."周野的声音沙哑得不像人类,"你把爸妈献祭给深渊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是你弟弟?"
男人突然疯狂大笑起来,束缚着他的手铐在笑声中扭曲变形。林默下意识摸向腰间的配枪,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某种无形的力量将他死死钉在原地。他看见周野的影子里伸出无数细长的黑色触须,像活物般缠绕上男人的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以为靠那些拙劣的咒语就能困住我?"男人的皮肤开始龟裂,露出底下蠕动的阴影,"我可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周野的手穿透了他的胸膛,却没有一滴血流出来。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细碎的光点从伤口处溢出,在空气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女性轮廓。林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认出那是周野母亲的样子——十五年前失踪的刑警档案里,有这张温柔的面孔。
"妈妈..."周野的声音突然变得像个孩子。光晕中的女人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随后化作万千光点消散在空气中。男人的躯体像被抽空般瘫软下去,皮肤迅速灰败成石膏般的质地。
走廊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南头市警局正在庆祝破获连环杀人案,香槟的开瓶声和笑声透过厚重的门板传来。林默终于能动了,他踉跄着扶住墙壁,看着周野缓缓转过身。年轻刑警的眼睛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只是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结案了,林队。"周野轻声说,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恶魔终究...败给了亲情。"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城市霓虹在雨雾中晕染开来,像是打翻的调色盘。警局档案室里,马明盗窃案和庞老三灭门案的卷宗刚刚盖上"已结案"的红戳,墨水未干的印章在台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崔少芸解开制服最上面的纽扣,指节轻敲吧台。"再来一轮。"她对酒保说,声音里带着破案后的松弛。专案组的年轻警员们围坐在长桌旁,玻璃杯碰撞声在狭小的居酒屋里格外清脆。
居酒屋角落的阴影忽然晃动了一下。
"头儿,这次多亏你发现的指纹比对线索。"实习生小林举着酒杯,脸颊已经泛起酡红。他没注意到身后那面斑驳的镜子,镜中倒映的人影比他实际的动作慢了半拍。
崔少芸摩挲着酒杯边缘,冰球在琥珀色液体里缓缓旋转。她突然皱眉——酒液表面浮现的倒影里,有个穿藏青色工装的身影站在他们身后。可当她猛地回头,只看见老板娘在擦拭瓷盘。
"你们先喝。"她放下酒杯,金属链条在腰间发出细碎的声响。洗手间的灯光忽明忽暗,崔少芸在镜前洗手时,水龙头流出的液体突然变得猩红。她抬头,镜中的自己正用沾血的手指在镜面上写着"结案?"二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廊尽头传来庞老三女儿生前最爱哼的童谣。
当崔少芸冲回酒桌时,组员们正举杯合影。手机屏幕定格的照片里,每个人肩头都搭着只青白的手。而小林身后的阴影里,分明站着本该在监狱里的马明,他的嘴角一直裂到耳根。
昏暗的包厢里,水晶吊灯投下诡谲的光影,将三人的影子拉得扭曲而细长。欧阳平缓缓举起酒杯,杯中的红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暗光,像是某种不可言说的生命在流动。
"敬大家。"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在寂静的空气中激起微妙的震颤。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指节分明的手背上隐约可见几道尚未痊愈的伤痕。
崔少刚突然伸手拦住他的动作,两人的手臂在空中短暂相触,激起一阵微妙的电流。"该我们敬你。"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沙哑,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难以解读的情绪。包厢角落里的阴影似乎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颤动,仿佛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正潜伏在暗处窥视着这场诡异的聚会。
"这次多亏你的审讯技巧。"崔少刚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压抑的狂热。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欧阳平的瞳孔骤然收缩。
角落里一直沉默的崔少芸突然开口,清冷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欧阳平。"她只唤了他的名字,却仿佛包含着无数未尽之言。她苍白的指尖轻轻划过桌面,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水痕,那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奇异的蓝光。
三人之间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起来,某种无形的力量在包厢内流转。墙上的挂钟不知何时停止了走动,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投下斑驳的阴影,那些阴影诡异地蠕动着,渐渐汇聚成模糊的人形轮廓。
欧阳平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爬上脊背,他的视线与崔少刚相遇,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他看到了某种危险的渴望。酒杯中的液体不知何时变成了浓稠的暗红色,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突然无声地开了一条缝,一阵刺骨的寒风卷了进来...
他站在解剖室的冷光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术刀的刀刃。法医高远的目光穿透防毒面具的镜片,落在解剖台上那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上。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与某种更为隐秘的气息——那是恐惧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庞伟升心理防线崩溃的关键..."高远的声音在空旷的解剖室里产生诡异的回响,他缓缓掀开白布,露出死者青灰色的面容,"从来就不是什么证据。"
助手站在三米开外,后颈的汗毛不自觉地竖起。他看见高法医修长的手指抚过尸体微张的唇,那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情人。
"看这咬痕。"高远突然掐住尸体的下颌,力道大得令人牙酸,"人在极度恐惧时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解剖刀寒光一闪,精准地划开胸腹交接处,"而恐惧...是最美味的催化剂。"
隔壁传来金属器械落地的脆响。高远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手套上沾染的暗红液体顺着腕骨滑入袖口。
"你攻心为上的策略确实高明。"他对着空气低语,仿佛在与某个看不见的存在对话,"我服了。"
解剖台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高远猛地转头,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那具本该冰冷的尸体,嘴角正以人类不可能达到的弧度,缓缓上扬。
夜深人静的酒馆里,最后一盏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诡谲的光影。崔少刚伏在斑驳的木桌上,呼吸绵长而沉重,仿佛陷入某种不可名状的梦境。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抽搐着,在桌面上划出几道诡异的痕迹。
角落里,崔少芸倚着朱漆剥落的柱子,纤细的手指抚过自己苍白的面颊。月光透过窗棂,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幽蓝的光晕。"几天没保养了..."她轻声呢喃,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她的指甲不知何时变得异常修长,在月光下泛着不自然的青白色。
酒保擦拭着酒杯的手突然顿住。他看见崔少刚的影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那团黑影缓缓升起,化作细长的触须,悄无声息地缠绕上崔少芸的脚踝。而崔少芸对此浑然不觉,依旧专注地端详着镜中自己逐渐扭曲的倒影。
酒馆深处的座钟突然敲响,十二下钟声在空荡的厅堂里回荡。崔少刚猛地惊醒,双眼布满血丝。他看见面前的酒杯里,倒映出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一张正在融化的、陌生的面孔。那张脸对他露出诡异的微笑,嘴唇开合间,他听见了只有自己能听见的低语:
"是你点醒了他精神世界的崩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崔少芸转过身来,她的瞳孔在暗处泛着猫科动物般的幽光。她伸出冰凉的手指,轻轻抚上崔少刚汗湿的额头。在她的触碰下,崔少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关于另一个世界的碎片正在重组。
酒馆的墙壁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木质地板下传来指甲抓挠的声音。角落里,一个模糊的人影缓缓站起,它没有五官的脸上,只有一道正在不断扩大的裂缝,像是永远填不满的欲望深渊。
夜色如墨,法医室的灯光在午夜显得格外惨白。高法医靠在解剖台边,指尖摩挲着半空的酒杯,酒精让他的视线微微模糊。他望向正在整理器械的崔少芸,那个总是与他保持距离的女人。
"少芸......"他低哑地唤道,脚步不稳地向前迈去。
崔少芸头也不抬,手中的镊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离我远点,"她冷声道,"你身上全是福尔马林和死亡的味道。"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衬得她的表情更加疏离。
高法医苦笑着后退,却在转身时踢翻了脚边的标本罐。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他蹲下身,手指刚触到碎片,就听见身后传来踉跄的脚步声。
一股混合着酒精与栀子花香的温热气息突然贴上了他的后背。崔少芸的双臂像藤蔓般缠上他的脖颈,滚烫的脸颊贴着他的耳廓。"高法医......"她含糊地呢喃着,吐息间带着红酒的芬芳。
高法医僵在原地。解剖过无数尸体的手此刻竟微微发抖。他慢慢转身,看见崔少芸通红的眼角挂着泪珠,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她的身体软绵绵地倒进他怀里,像是被抽走了骨头。
"你......"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怀中人的心跳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与那些冰冷的尸体截然不同。崔少芸的睫毛轻颤,在脸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很快陷入了沉睡。
窗外,不知何时聚集的雾气开始渗透进房间,在地板上蔓延成诡异的形状。高法医抱起熟睡的崔少芸,突然注意到她露出的锁骨处,有一道奇怪的青色印记——像极了上周那具无名女尸颈部的淤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酒瞬间醒了大半。
夜幕笼罩着城市,霓虹灯在潮湿的空气中晕染开迷离的光晕。高法医站在酒吧门口,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酒精让他的思维变得迟钝。他掏出手机,屏幕上幽蓝的光映照着他苍白的脸庞。
"需要代驾服务..."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几分醉意。
不远处的阴影里,欧阳平靠在一根斑驳的电线杆上,黑色风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眯起眼睛,看着高法医踉跄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真是讽刺啊..."欧阳平轻声呢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挂在脖颈上的银色吊坠,"明明说好要组建单身保护协会的。"
夜风突然变得凛冽,卷起地上几张泛黄的旧报纸。欧阳平恍惚间看见报纸上模糊的铅字似乎在蠕动,但定睛一看又恢复了正常。他皱了皱眉,将这种异样归咎于酒精的作用。
高法医终于等来了代驾。那是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帽檐压得很低,在路灯下只能看见他苍白的下巴。当年轻人伸手接过车钥匙时,高法医注意到他的指甲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灰色。
"等等..."高法医突然警觉起来,法医的本能让他察觉到不对劲。但为时已晚,代驾已经拉开了车门,车内昏暗的灯光照出后座上一个人影——那分明是另一个高法医,正对着他露出诡异的微笑。
欧阳平猛地站直身体,他看见高法医僵在原地,而那个代驾的脖子正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过来,鸭舌帽下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主角明明是我才对..."欧阳平的声音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他快步向前走去,银色吊坠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芒。夜风卷起他的衣角,隐约露出别在腰间的一把古旧的手术刀,刀柄上刻着晦涩难懂的符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远处的钟楼突然敲响十二下,钟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沉闷。高法医的身影在代驾车前渐渐变得透明,而欧阳平伸出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只抓住了一把冰凉的空气。
夜色渐深,老宅的窗棂在风中发出细微的呜咽。庞伟升站在父亲生前的卧室里,指尖抚过积灰的书桌,那本翻到一半的《红楼梦》仍静静躺在台灯下,仿佛在等待永远不会再来的读者。
墙上的挂钟突然停在三点十七分,秒针诡异地颤抖着。他记得很清楚,父亲就是在那个时刻走的。监控录像里,老人独自倒在沙发上,手中还攥着没来得及拨通的电话。屏幕的冷光映在他青白的脸上,未发送的微信消息永远停留在对话框:"儿子,你妈包的荠菜饺子......"
窗外槐树的影子在地板上扭曲变形,像极了他记忆中父亲临终前伸向电话的手。庞伟升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猛地回头——那本《红楼梦》无风自动,停在"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那一页。
茶几上的手机突然亮起,锁屏照片里父亲的笑容在蓝光中显得格外诡异。无数未读消息的红色气泡从屏幕底部涌出,数字疯狂上涨:99+、999+......他颤抖着点开最新一条语音,听筒里传来沙哑的喘息:"饺子...凉了..."
二楼传来规律的剁馅声,菜刀撞击砧板的节奏与挂钟停滞的秒针完美重合。庞伟升跌跌撞撞冲上楼梯,厨房门缝里渗出昏黄的灯光,母亲生前最爱用的青花瓷碗在料理台上幽幽发亮。水汽模糊的玻璃窗上,慢慢浮现出两行水痕:
"子欲养
亲不待"
手机在这时疯狂震动,家族群里刷出上百条新消息。最后一条是父亲三年前发的全家福,照片里年轻的庞伟升低头玩着手机,身后父母的脸色在阴影中渐渐变得透明。
欧阳平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简短的语音信息,指尖不自觉地颤抖着。窗外夜雨连绵,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母亲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公寓里回响,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失真感,却依然能听出那份小心翼翼的期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儿子啊...过年回来吗?"
他反复播放着这条语音,每一次重播都像是往心口扎进一根细针。办公室的荧光屏还亮着,映照着他苍白的脸色。项目截止日期就在春节前一天,这已经是第三年没能回家了。
不知何时起,手机屏幕开始闪烁,母亲的声音变得扭曲。"忙..."这个他自己都没来得及回复的字,此刻以诡异的语调从扬声器里传出,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拖长的叹息。
欧阳平猛地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却发现自己的手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小的伤口,正渗出暗红色的血珠。更诡异的是,那血珠竟然逆着重力,缓缓向着手机的方向流动。
他突然想起老家那个古老的传说——当思念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会引来不该存在的东西。桌上的台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他分明感觉到有一双冰冷的手,正从背后缓缓环抱住他的肩膀。
冰冷的月光透过车窗洒在欧阳平苍白的脸上,他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两条简短的信息,手指不自觉地颤抖着。午夜时分的列车在铁轨上发出沉闷的轰鸣,像是某种不可名状的生物在黑暗中低语。
"钱收到了吗?"
"收到了...我们想你"
发件人显示是母亲的号码。但欧阳平比谁都清楚,他那从未上过学的母亲根本不会使用手机打字。更诡异的是,父亲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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