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欧阳平薄唇勾起一抹冷笑。他转身望向窗外,雨幕中霓虹灯闪烁的"庞氏珠宝"招牌格外刺眼。监控录像显示案发当晚庞伟升确实在场,但那个所谓的"蒙面人"却始终没有正面出现在镜头里。
法医推门而入时,欧阳平正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把玩着一枚钻石耳钉——这是从庞伟升外套口袋里找到的证物。"死者指甲缝里的皮屑和庞伟升DNA吻合度99.9%。"法医的声音在空荡的档案室里回荡。
欧阳平突然想起询问庞伟升时,那个年轻人过分精致的面容。他右耳垂上有个新鲜的伤口,正好能卡住这枚耳钉的尖端。当问到为何不用刀时,庞伟升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因为他要制造入室抢劫的假象。"欧阳平对着雨夜轻声说。他仿佛看见庞伟升颤抖着举起扳手的模样——那个被他称为父亲的男人倒在血泊中,而保险柜里的钻石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
法医注意到欧阳平手中的耳钉在灯光下折射出诡异的七色光芒,就像......就像庞伟升含着泪水的眼睛。
夜色如墨,笼罩着这座寂静的独栋别墅。欧阳平站在厨房门口,指尖轻抚过门框上那道不易察觉的血痕,灰蓝色的瞳孔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法医报告显示死者胸口的致命伤呈诡异的90度角,而此刻他的目光正锁定在那排欧式橱柜之间——不足三指宽的缝隙里,隐约闪烁着金属的寒光。
血腥味早已被柠檬味的清洁剂掩盖,但欧阳平还是捕捉到了夹缝深处那缕铁锈气息。他蹲下身,黑色风衣下摆扫过瓷砖上未擦净的蜡痕,忽然想起嫌疑人手腕上那道向上倾斜的伤口。监控录像里那个哭喊着报警的丈夫,右手指缝间还残留着橱柜漆面的碎屑。
"原来如此。"欧阳平用镊子从夹缝夹出那把日式料理刀时,刀柄上缠绕的保鲜膜正在月光下渗出淡红色的水珠。丈夫将凶器垂直插入柜缝,再握着刀柄向下压——完美复现了90度自伤的力学轨迹。那些被刻意打翻的调味瓶,灶台上凌乱的斩骨刀,不过是用来掩盖真正凶器去向的障眼法。
窗外忽然掠过一道影子,欧阳平转头时看见玻璃上浮动着妻子生前的倒影,她染血的指尖正指向冰箱第二层抽屉。法医没来得及检验的冷冻室里,静静躺着被丈夫调换过的血衣,冰晶在织物纤维间绽开猩红的花。
庞伟升缓缓落座,金属椅腿与水泥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审讯室惨白的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将他高挺的鼻梁分割成明暗两界。
欧阳平不动声色地抬起右手,指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厚重的防爆门无声开启,四名身着制服的警员鱼贯而入,每个人的脚步声都刻意控制在相同的频率。他们手中展开的黑布如同活物般蠕动着,将单面镜严丝合缝地包裹起来。监控摄像头的红色指示灯"滴"地熄灭时,庞伟升注意到欧阳平左手无名指上那枚暗红色戒指正泛着诡异的光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最后一道电子锁落下的机械声在密闭空间里回荡时,欧阳平忽然倾身向前。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金属桌面,指甲与钢板碰撞发出的声响竟带着某种诡异的韵律。密闭的审讯室里不知从何处渗入丝丝寒意,庞伟升看到自己呼出的白雾在两人之间缓缓升腾。
"凶手先生。"欧阳平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缠绵,带着某种非人的共鸣。他的瞳孔在说话时微微扩张,虹膜边缘泛起一圈不自然的暗金色。被铐住的双手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庞伟升低头看见镣铐内侧不知何时生出了细密的暗红色纹路,正如同血管般微微搏动。
墙角的阴影开始不自然地扭曲,像是有无数细小的生物在其中穿行。欧阳平解开制服最上方的纽扣,露出锁骨处一道形状诡异的伤疤——那分明是某种利齿留下的咬痕。审讯记录本无风自动,纸页翻动间隐约可见用血红色墨水书写的陌生文字。
"你以为..."欧阳平忽然用完全陌生的声线开口,嘴角扬起超出人类极限的弧度,"警方真的会相信那具尸体是你杀的吗?"他的影子在身后墙上分裂成三道,每一道都摆出不同的进攻姿态。庞伟升闻到空气中突然浓重的铁锈味,发现自己的指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变尖。
欧阳平倚在审讯室冰冷的金属桌边,指尖有节奏地轻叩着桌面。日光灯投下的惨白光线将他的轮廓勾勒得锋利而阴郁,那双狭长的凤眼像是能穿透灵魂般盯着对面的男人。
"杀全家还能这么冷静?"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韵律,仿佛在念诵某种古老的咒语。
庞伟升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皮肤在灯光下呈现出不健康的青白色,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滑落。审讯室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某种难以名状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像是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我是受害者!"庞伟升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几分歇斯底里的颤抖。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墙角的阴影似乎随着他的情绪波动而扭曲变形,隐约能听见细碎的、像是指甲刮擦玻璃的声音。
欧阳平微微前倾身体,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他的影子在墙上诡异地拉长,延伸,最终将庞伟升完全笼罩。"只有你有动机。"他慢条斯理地说,每个字都像是一把无形的刀,精准地刺向对方最脆弱的地方。审讯室的温度似乎在急剧下降,呼出的白气在两人之间形成诡异的雾团。
庞伟升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的眼神开始游移,不自觉地瞥向房间的某个角落—那里明明空无一物,却让他露出了近乎恐惧的表情。某种看不见的存在正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蔓延,渗透进每一个缝隙,每一道阴影。
欧阳平缓步向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庞伟升的心尖上。审讯室的灯光忽明忽暗,将他的身影拉得诡异而修长,在斑驳的墙面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凶手用扳手不用刀?"他的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那阴冷的语调让室内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度。
庞伟升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的指尖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开始微微战栗。审讯桌下,他的膝盖不受控制地互相撞击,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钻石上有你的指纹。"欧阳平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庞伟升的耳畔。这个本该亲密的距离,此刻却让人毛骨悚然。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庞伟升的脖颈,像是在丈量什么,"在鱼缸里..."
最后三个字带着诡异的回音,让庞伟升猛地打了个寒颤。他恍惚间看见审讯室的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那是鱼缸的倒影吗?还是...别的什么?
欧阳平突然轻笑出声,那笑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不自然的幽光,像是能看穿人心最深处的秘密。庞伟升这才注意到,对方的指甲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锋利而修长,在桌面上留下一道道细小的划痕。
"你知道吗?"欧阳平的声音突然变得缱绻,带着几分病态的温柔,"钻石在鱼缸里...会发光呢。"
欧阳平缓缓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只泛黄的信封,指尖在纸面上摩挲出令人不适的沙沙声。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雨滴敲打在玻璃上的声响像是某种诡异的摩斯密码。
"你认得这个吗?"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
庞伟升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看见信封边缘渗出的暗红色污渍正诡异地扩散。他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指节发白地攥住沙发扶手,仿佛这样才能阻止自己滑入某个看不见的深渊。
"这是...不可能..."他的声音支离破碎,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欧阳平将信封翻转,一枚闪着妖异光芒的钻石坠落在茶几上。那不是普通的光芒,而是一种近乎活物的脉动,在昏暗的室内随着两人的呼吸节奏忽明忽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庞伟升爆发出刺耳的大笑,笑声中夹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哽咽。"哈哈哈...你找到了...你竟然找到了..."他的面部肌肉扭曲成怪异的表情,眼角却渗出泪水,"那晚的月光也是这样的颜色...蓝得发黑..."
他猛地扑向那颗钻石,却在指尖触碰的瞬间如遭电击般弹开。某种无形的力量在房间内流动,窗帘无风自动,墙上的挂钟指针开始疯狂逆转。
"我只是...想保护属于我的东西..."庞伟升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就像他当年想保护那颗钻石一样。你猜最后发生了什么,欧阳?"
欧阳平发现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渐渐显露出第三个人的轮廓。那颗钻石的光芒突然大盛,照亮了庞伟升脸上浮现出的、绝不属于他的诡异微笑。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刺眼,在金属桌面上投下扭曲的阴影。欧阳平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缓缓滑动,每划一下都像在揭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为钱杀父?"他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阴风,却在密闭的空间里激起诡异的回响。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将那双桃花眼衬得愈发幽深。
庞伟升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他看见父亲生前最后给他买的按摩椅照片——那上面还留着父亲常坐的凹陷。毛衣的特写镜头更是刺得他瞳孔骤缩,他仿佛能闻到父亲惯用的古龙水味道从屏幕里渗出来。
"看啊,"欧阳平俯身靠近,吐息冰冷,"你父亲连毛衣的标签都没来得及拆。"他的指尖抵住庞伟升剧烈颤抖的手背,"这么急着继承遗产?"
"别说了!"庞伟升突然暴起,额头重重砸向桌面。沉闷的撞击声在审讯室里回荡,像极了那晚阁楼上传来的异响。鲜血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在金属桌面上蜿蜒成诡异的符文。
欧阳平眯起眼睛,注视着对方崩溃的模样。他嗅到空气中飘散的铁锈味,忽然想起卷宗里记载的细节——老庞先生的尸体被发现时,后脑的伤口也是这样的形状。
痛哭声在密闭空间里形成诡异的共鸣,墙角的监控摄像头突然闪烁了一下。欧阳平若有所觉地抬头,在单向玻璃的倒影里,隐约看见有个佝偻的身影站在庞伟升背后,正用枯瘦的手抚摸着他的头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刺眼,在欧阳平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诡谲的阴影。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推过那份财产转让书,纸张与金属桌面摩擦发出令人战栗的簌簌声。
"我认罪......"庞伟升的嗓音突然扭曲变形,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扼住了咽喉。他的瞳孔剧烈收缩,映照出欧阳平身后某个不存在的阴影。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滚落,在转让书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欧阳平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指尖状似无意地轻叩桌面。三长两短的节奏,像某种古老的招魂咒语。庞伟升突然捂住耳朵发出非人的嚎叫,审讯室的日光灯开始诡异地闪烁,在两人之间投下支离破碎的光影。
当铁门在身后重重合上,欧阳平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口袋里的录音笔。那支笔在他掌心微微发烫,仿佛封印着方才审讯室里不可告人的秘密。走廊尽头的监控摄像头突然爆出一串火花,黑暗中传来细碎的、如同指甲刮擦金属的笑声。
他抬手整理领带时,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上,隐约浮现出与庞伟升脖子上如出一辙的青色指痕。
昏暗的走廊里,惨白的灯光在审讯室门口投下摇曳的阴影。林默站在单向玻璃前,修长的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金属台面。他的视线穿透玻璃,落在审讯室内那个被铐在铁椅上的身影——那具人形外壳下,藏着一个连他都感到战栗的存在。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年轻的刑警周野几乎是撞开了审讯室的门,他的制服领口凌乱地敞开着,脖颈处隐约可见一道诡异的黑色纹路正在缓缓消退。林默眯起眼睛,这个向来冷静自持的后辈此刻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琥珀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泛起不自然的血色。
"你来了。"审讯椅上的男人抬起头,嘴角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他的声音像是从深渊里传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共鸣,"我就知道你会来...弟弟。"
周野的右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指缝间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林默注意到那根本不是血,而是一种粘稠的、散发着硫磺气味的物质。整个审讯室的温度骤然下降,墙角的监控摄像头发出刺耳的电流声,爆出一串火花。
"十五年前..."周野的声音沙哑得不像人类,"你把爸妈献祭给深渊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是你弟弟?"
男人突然疯狂大笑起来,束缚着他的手铐在笑声中扭曲变形。林默下意识摸向腰间的配枪,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某种无形的力量将他死死钉在原地。他看见周野的影子里伸出无数细长的黑色触须,像活物般缠绕上男人的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以为靠那些拙劣的咒语就能困住我?"男人的皮肤开始龟裂,露出底下蠕动的阴影,"我可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周野的手穿透了他的胸膛,却没有一滴血流出来。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细碎的光点从伤口处溢出,在空气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女性轮廓。林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认出那是周野母亲的样子——十五年前失踪的刑警档案里,有这张温柔的面孔。
"妈妈..."周野的声音突然变得像个孩子。光晕中的女人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随后化作万千光点消散在空气中。男人的躯体像被抽空般瘫软下去,皮肤迅速灰败成石膏般的质地。
走廊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南头市警局正在庆祝破获连环杀人案,香槟的开瓶声和笑声透过厚重的门板传来。林默终于能动了,他踉跄着扶住墙壁,看着周野缓缓转过身。年轻刑警的眼睛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只是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结案了,林队。"周野轻声说,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恶魔终究...败给了亲情。"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城市霓虹在雨雾中晕染开来,像是打翻的调色盘。警局档案室里,马明盗窃案和庞老三灭门案的卷宗刚刚盖上"已结案"的红戳,墨水未干的印章在台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崔少芸解开制服最上面的纽扣,指节轻敲吧台。"再来一轮。"她对酒保说,声音里带着破案后的松弛。专案组的年轻警员们围坐在长桌旁,玻璃杯碰撞声在狭小的居酒屋里格外清脆。
居酒屋角落的阴影忽然晃动了一下。
"头儿,这次多亏你发现的指纹比对线索。"实习生小林举着酒杯,脸颊已经泛起酡红。他没注意到身后那面斑驳的镜子,镜中倒映的人影比他实际的动作慢了半拍。
崔少芸摩挲着酒杯边缘,冰球在琥珀色液体里缓缓旋转。她突然皱眉——酒液表面浮现的倒影里,有个穿藏青色工装的身影站在他们身后。可当她猛地回头,只看见老板娘在擦拭瓷盘。
"你们先喝。"她放下酒杯,金属链条在腰间发出细碎的声响。洗手间的灯光忽明忽暗,崔少芸在镜前洗手时,水龙头流出的液体突然变得猩红。她抬头,镜中的自己正用沾血的手指在镜面上写着"结案?"二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廊尽头传来庞老三女儿生前最爱哼的童谣。
当崔少芸冲回酒桌时,组员们正举杯合影。手机屏幕定格的照片里,每个人肩头都搭着只青白的手。而小林身后的阴影里,分明站着本该在监狱里的马明,他的嘴角一直裂到耳根。
昏暗的包厢里,水晶吊灯投下诡谲的光影,将三人的影子拉得扭曲而细长。欧阳平缓缓举起酒杯,杯中的红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暗光,像是某种不可言说的生命在流动。
"敬大家。"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在寂静的空气中激起微妙的震颤。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指节分明的手背上隐约可见几道尚未痊愈的伤痕。
崔少刚突然伸手拦住他的动作,两人的手臂在空中短暂相触,激起一阵微妙的电流。"该我们敬你。"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沙哑,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难以解读的情绪。包厢角落里的阴影似乎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颤动,仿佛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正潜伏在暗处窥视着这场诡异的聚会。
"这次多亏你的审讯技巧。"崔少刚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压抑的狂热。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欧阳平的瞳孔骤然收缩。
角落里一直沉默的崔少芸突然开口,清冷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欧阳平。"她只唤了他的名字,却仿佛包含着无数未尽之言。她苍白的指尖轻轻划过桌面,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水痕,那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奇异的蓝光。
三人之间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起来,某种无形的力量在包厢内流转。墙上的挂钟不知何时停止了走动,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投下斑驳的阴影,那些阴影诡异地蠕动着,渐渐汇聚成模糊的人形轮廓。
欧阳平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爬上脊背,他的视线与崔少刚相遇,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他看到了某种危险的渴望。酒杯中的液体不知何时变成了浓稠的暗红色,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突然无声地开了一条缝,一阵刺骨的寒风卷了进来...
他站在解剖室的冷光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术刀的刀刃。法医高远的目光穿透防毒面具的镜片,落在解剖台上那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上。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与某种更为隐秘的气息——那是恐惧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庞伟升心理防线崩溃的关键..."高远的声音在空旷的解剖室里产生诡异的回响,他缓缓掀开白布,露出死者青灰色的面容,"从来就不是什么证据。"
助手站在三米开外,后颈的汗毛不自觉地竖起。他看见高法医修长的手指抚过尸体微张的唇,那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情人。
"看这咬痕。"高远突然掐住尸体的下颌,力道大得令人牙酸,"人在极度恐惧时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解剖刀寒光一闪,精准地划开胸腹交接处,"而恐惧...是最美味的催化剂。"
隔壁传来金属器械落地的脆响。高远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手套上沾染的暗红液体顺着腕骨滑入袖口。
"你攻心为上的策略确实高明。"他对着空气低语,仿佛在与某个看不见的存在对话,"我服了。"
解剖台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高远猛地转头,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那具本该冰冷的尸体,嘴角正以人类不可能达到的弧度,缓缓上扬。
夜深人静的酒馆里,最后一盏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诡谲的光影。崔少刚伏在斑驳的木桌上,呼吸绵长而沉重,仿佛陷入某种不可名状的梦境。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抽搐着,在桌面上划出几道诡异的痕迹。
角落里,崔少芸倚着朱漆剥落的柱子,纤细的手指抚过自己苍白的面颊。月光透过窗棂,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幽蓝的光晕。"几天没保养了..."她轻声呢喃,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她的指甲不知何时变得异常修长,在月光下泛着不自然的青白色。
酒保擦拭着酒杯的手突然顿住。他看见崔少刚的影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那团黑影缓缓升起,化作细长的触须,悄无声息地缠绕上崔少芸的脚踝。而崔少芸对此浑然不觉,依旧专注地端详着镜中自己逐渐扭曲的倒影。
酒馆深处的座钟突然敲响,十二下钟声在空荡的厅堂里回荡。崔少刚猛地惊醒,双眼布满血丝。他看见面前的酒杯里,倒映出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一张正在融化的、陌生的面孔。那张脸对他露出诡异的微笑,嘴唇开合间,他听见了只有自己能听见的低语:
"是你点醒了他精神世界的崩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崔少芸转过身来,她的瞳孔在暗处泛着猫科动物般的幽光。她伸出冰凉的手指,轻轻抚上崔少刚汗湿的额头。在她的触碰下,崔少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关于另一个世界的碎片正在重组。
酒馆的墙壁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木质地板下传来指甲抓挠的声音。角落里,一个模糊的人影缓缓站起,它没有五官的脸上,只有一道正在不断扩大的裂缝,像是永远填不满的欲望深渊。
夜色如墨,法医室的灯光在午夜显得格外惨白。高法医靠在解剖台边,指尖摩挲着半空的酒杯,酒精让他的视线微微模糊。他望向正在整理器械的崔少芸,那个总是与他保持距离的女人。
"少芸......"他低哑地唤道,脚步不稳地向前迈去。
崔少芸头也不抬,手中的镊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离我远点,"她冷声道,"你身上全是福尔马林和死亡的味道。"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衬得她的表情更加疏离。
高法医苦笑着后退,却在转身时踢翻了脚边的标本罐。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他蹲下身,手指刚触到碎片,就听见身后传来踉跄的脚步声。
一股混合着酒精与栀子花香的温热气息突然贴上了他的后背。崔少芸的双臂像藤蔓般缠上他的脖颈,滚烫的脸颊贴着他的耳廓。"高法医......"她含糊地呢喃着,吐息间带着红酒的芬芳。
高法医僵在原地。解剖过无数尸体的手此刻竟微微发抖。他慢慢转身,看见崔少芸通红的眼角挂着泪珠,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她的身体软绵绵地倒进他怀里,像是被抽走了骨头。
"你......"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怀中人的心跳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与那些冰冷的尸体截然不同。崔少芸的睫毛轻颤,在脸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很快陷入了沉睡。
窗外,不知何时聚集的雾气开始渗透进房间,在地板上蔓延成诡异的形状。高法医抱起熟睡的崔少芸,突然注意到她露出的锁骨处,有一道奇怪的青色印记——像极了上周那具无名女尸颈部的淤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酒瞬间醒了大半。
夜幕笼罩着城市,霓虹灯在潮湿的空气中晕染开迷离的光晕。高法医站在酒吧门口,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酒精让他的思维变得迟钝。他掏出手机,屏幕上幽蓝的光映照着他苍白的脸庞。
"需要代驾服务..."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几分醉意。
不远处的阴影里,欧阳平靠在一根斑驳的电线杆上,黑色风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眯起眼睛,看着高法医踉跄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真是讽刺啊..."欧阳平轻声呢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挂在脖颈上的银色吊坠,"明明说好要组建单身保护协会的。"
夜风突然变得凛冽,卷起地上几张泛黄的旧报纸。欧阳平恍惚间看见报纸上模糊的铅字似乎在蠕动,但定睛一看又恢复了正常。他皱了皱眉,将这种异样归咎于酒精的作用。
高法医终于等来了代驾。那是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帽檐压得很低,在路灯下只能看见他苍白的下巴。当年轻人伸手接过车钥匙时,高法医注意到他的指甲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灰色。
"等等..."高法医突然警觉起来,法医的本能让他察觉到不对劲。但为时已晚,代驾已经拉开了车门,车内昏暗的灯光照出后座上一个人影——那分明是另一个高法医,正对着他露出诡异的微笑。
欧阳平猛地站直身体,他看见高法医僵在原地,而那个代驾的脖子正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过来,鸭舌帽下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主角明明是我才对..."欧阳平的声音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他快步向前走去,银色吊坠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芒。夜风卷起他的衣角,隐约露出别在腰间的一把古旧的手术刀,刀柄上刻着晦涩难懂的符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远处的钟楼突然敲响十二下,钟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沉闷。高法医的身影在代驾车前渐渐变得透明,而欧阳平伸出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只抓住了一把冰凉的空气。
夜色渐深,老宅的窗棂在风中发出细微的呜咽。庞伟升站在父亲生前的卧室里,指尖抚过积灰的书桌,那本翻到一半的《红楼梦》仍静静躺在台灯下,仿佛在等待永远不会再来的读者。
墙上的挂钟突然停在三点十七分,秒针诡异地颤抖着。他记得很清楚,父亲就是在那个时刻走的。监控录像里,老人独自倒在沙发上,手中还攥着没来得及拨通的电话。屏幕的冷光映在他青白的脸上,未发送的微信消息永远停留在对话框:"儿子,你妈包的荠菜饺子......"
窗外槐树的影子在地板上扭曲变形,像极了他记忆中父亲临终前伸向电话的手。庞伟升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猛地回头——那本《红楼梦》无风自动,停在"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那一页。
茶几上的手机突然亮起,锁屏照片里父亲的笑容在蓝光中显得格外诡异。无数未读消息的红色气泡从屏幕底部涌出,数字疯狂上涨:99+、999+......他颤抖着点开最新一条语音,听筒里传来沙哑的喘息:"饺子...凉了..."
二楼传来规律的剁馅声,菜刀撞击砧板的节奏与挂钟停滞的秒针完美重合。庞伟升跌跌撞撞冲上楼梯,厨房门缝里渗出昏黄的灯光,母亲生前最爱用的青花瓷碗在料理台上幽幽发亮。水汽模糊的玻璃窗上,慢慢浮现出两行水痕:
"子欲养
亲不待"
手机在这时疯狂震动,家族群里刷出上百条新消息。最后一条是父亲三年前发的全家福,照片里年轻的庞伟升低头玩着手机,身后父母的脸色在阴影中渐渐变得透明。
欧阳平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简短的语音信息,指尖不自觉地颤抖着。窗外夜雨连绵,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母亲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公寓里回响,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失真感,却依然能听出那份小心翼翼的期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儿子啊...过年回来吗?"
他反复播放着这条语音,每一次重播都像是往心口扎进一根细针。办公室的荧光屏还亮着,映照着他苍白的脸色。项目截止日期就在春节前一天,这已经是第三年没能回家了。
不知何时起,手机屏幕开始闪烁,母亲的声音变得扭曲。"忙..."这个他自己都没来得及回复的字,此刻以诡异的语调从扬声器里传出,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拖长的叹息。
欧阳平猛地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却发现自己的手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小的伤口,正渗出暗红色的血珠。更诡异的是,那血珠竟然逆着重力,缓缓向着手机的方向流动。
他突然想起老家那个古老的传说——当思念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会引来不该存在的东西。桌上的台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他分明感觉到有一双冰冷的手,正从背后缓缓环抱住他的肩膀。
冰冷的月光透过车窗洒在欧阳平苍白的脸上,他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两条简短的信息,手指不自觉地颤抖着。午夜时分的列车在铁轨上发出沉闷的轰鸣,像是某种不可名状的生物在黑暗中低语。
"钱收到了吗?"
"收到了...我们想你"
发件人显示是母亲的号码。但欧阳平比谁都清楚,他那从未上过学的母亲根本不会使用手机打字。更诡异的是,父亲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欧阳平记得很清楚,那天是清明节,他站在父亲的墓碑前,看着那张永远定格在五十三岁的黑白照片。雨水混着他的泪水渗入泥土,而此刻手机上的信息发送时间显示是今天下午三点十七分。
列车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在明灭的光影中,欧阳平恍惚看见对面空座位上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影慢慢转过头来,露出一张与父亲极为相似的脸,却带着他从未见过的诡异笑容。
"阿平..."耳畔传来熟悉的呼唤,那声音既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你真的以为,那天你看见的是我的尸体吗?"
欧阳平猛地站起身,撞翻了小桌板上的水杯。冰凉的液体溅在他的裤腿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车厢里其他乘客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依然保持着各自的姿势,像是被定格在了某个瞬间。
手机屏幕突然自动亮起,又一条信息跳了出来:"快回家,你妈妈准备了红烧肉。"欧阳平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父亲生前最爱做的菜,而母亲...从来不会做这道菜。
列车开始减速,广播里传来机械的女声:"前方到站,清水镇。"这是他的家乡,也是三个月前那场离奇葬礼的地方。欧阳平抓起背包,在车门开启的瞬间冲了出去,却听见身后传来父亲的低语:"这次,别再逃了。"
站台上空无一人,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在雾中摇曳。欧阳平掏出手机想拨通家里的电话,却发现屏幕上的时间显示是1987年5月13日——父亲出生的年份,以及...他死亡的日子。
车轮碾过柏油路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林修握紧方向盘的手指微微发白。作为特殊案件调查处的王牌探员,他本该习惯这样的独处时光,但今夜不同——后视镜里那个若隐若现的红点已经跟了他三个路口。
"又是那些东西吗..."他喃喃自语,喉结不自觉地滚动。车载收音机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在播放到"桃源镇前方三公里"的路况提示时戛然而止。林修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在潮湿的路面上划出诡异的弧线。
修长的手指下意识抚过副驾驶座上的工具箱。那些特意学习的修车技巧,那些深夜对着教学视频反复练习的扳手使用方式,都源于某个不可告人的期待。后颈突然窜过一阵寒意,他看见雾气弥漫的挡风玻璃上,缓缓浮现出一个湿漉漉的手印。
"终于来了啊。"林修勾起嘴角,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后视镜里,那个红点渐渐化作人形,苍白的手指正轻柔地抚摸着后排座椅。月光穿透雾气照进来时,他看清了那张脸——正是三年前在桃源镇失踪的钢琴教师沈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墨的衬衫领口还保持着死亡时的状态,第三颗纽扣松开着,露出锁骨处那个熟悉的月牙形胎记。林修感觉喉咙发紧,他记得档案里写着,这位钢琴教师最后出现的地点,正是此刻GPS不断闪烁的33号公路岔路口。
"你...是来带我回家的吗?"沈墨的声音像浸了水的磁带,带着细微的颤抖。他的手指穿过座椅,轻轻搭在林修握着方向盘的手上,冰冷的触感让两人同时战栗。
林修望着后视镜里渐渐消散的雾气,突然笑了。工具箱最底层,那本被翻烂的《汽车维修入门》里,夹着一张从报纸上剪下的音乐会通告——上面印着的正是沈墨生前最后一场演出的照片。
暮色四合,最后一缕残阳如血,染红了这座名为桃源的小镇。镇口的石碑上,"桃花源"三个斑驳的大字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像是被时光啃噬的古老符咒。镇上的青石板路蜿蜒曲折,两旁的老宅大多门窗紧闭,唯有几户人家的窗棂里透出昏黄的灯光,像是垂死之人最后的喘息。
欧阳平将车停在老宅门前,引擎声在死寂的街道上格外刺耳。车门打开的瞬间,一阵阴冷的风掠过他的后颈,带着腐朽的桃花香气。他抬头望向这座承载着童年记忆的老宅,屋檐下的风铃无声地摇晃,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刚刚经过。
手机屏幕在暮色中泛着惨白的光。他按下那个熟悉的号码,听筒里传来漫长的忙音。不知为何,那"嘟——嘟——"的声响竟与儿时记忆里母亲摇动的纺车声重叠在一起。
"妈,我在门口。"他的声音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惊起远处电线杆上一群乌鸦。电话那头仍是沉默,唯有细微的电流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呼吸。
就在这时,老宅的大门发出"吱呀"一声,缓缓开了一条缝。欧阳平分明记得,方才那扇漆色剥落的木门还是紧闭着的。一阵带着霉味的风从门缝里钻出来,隐约夹杂着女人低低的啜泣声。
电话突然接通了。听筒里传来母亲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平平...你终于回来了..."但那声音忽远忽近,时而像是从很远的房间传来,时而又像是贴着他的耳畔低语。
欧阳平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他分明看见,透过门缝的老宅内一片漆黑,而母亲的卧室明明是在二楼。那么,此刻电话里那个越来越近的呼吸声,又是从何处传来?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那辆黑色轿车无声地滑进老宅前的空地,轮胎碾过枯叶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客厅昏黄的灯光透过纱帘,在院中投下斑驳的影子。女人苍老的手指突然僵在半空,茶盏里的水纹微微颤动。她分明记得大门已经落锁,却听见院外传来熟悉的引擎声。
"谁?"她颤抖着声音问道,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门外传来轻笑声,像极了那个已经三年未归的孩子。老妇人跌跌撞撞冲到窗前,苍白的脸贴在冰凉的玻璃上。月光下,那个修长的身影正从车里跨出来,黑色风衣下摆被夜风掀起诡异的弧度。
"小...小远?"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既惊且惧。那孩子明明上周才打过电话,说年底才能请假回来。
年轻人抬起头,月光照出一张过分苍白的脸,嘴角却挂着熟悉的酒窝:"给您惊喜呀。"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老妇人突然打了个寒颤。她注意到儿子脚下没有影子,青白的指尖泛着不自然的冷光。但母亲的本能还是让她颤抖着伸出手:"饿不饿?妈...妈给你煮面..."
"好。"年轻人歪着头笑了,漆黑的眼珠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当老妇人转身走向厨房时,她没有看见身后"儿子"的嘴角突然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
厨房里,老妇人颤抖着往锅里倒水,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清楚地记得三年前那个雨夜,医院打来的那通电话。殡仪馆的化妆师说过,小远最后的表情很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
水开了,蒸汽模糊了镜片。她突然听见客厅传来碗筷碰撞的声响,还有...咀嚼的声音?老妇人僵在原地,不敢回头。那个声音越来越响,夹杂着骨头被咬碎的脆响...
"妈,"熟悉的声音贴着她后颈响起,带着潮湿的寒意,"面...真好吃啊..."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废弃的老宅在月光下投下扭曲的阴影,像一只蛰伏的野兽。林默站在门前,指尖触到生锈的门环时,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窜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吗?"他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回应他的只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某种生物在墙缝间爬行。
二楼传来钢琴声。林默握紧手电筒,光束在腐朽的地板上颤抖。琴声越来越清晰,是一首他从未听过却莫名熟悉的旋律。转角处,一个修长的背影坐在三角钢琴前,十指在琴键上翻飞。
"季老师?"林默的喉咙发紧。那人转过头——确实是三个月前失踪的钢琴家季临,但那双眼睛里流动着诡异的银光。
"你终于来了。"季临微笑时,嘴角裂开不自然的弧度。林默这才发现他的手腕上没有影子,只有一团模糊的黑雾缠绕着琴凳。
地下室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林默后退时撞上了什么冰凉的东西——是季临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经贴在他背后。钢琴突然发出刺耳的杂音,所有琴键同时陷下去,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别怕,"季临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他的手指穿过林默的胸膛,却没有痛感,只有刺骨的寒冷。林默看见自己的胸口开出一朵冰晶般的花,每片花瓣上都映着季临扭曲的笑脸。
阁楼的老式留声机突然自行转动,播放起婚礼进行曲。月光穿过破败的穹顶,照在两人身上,地上却只有一道融合在一起的影子,像两条交尾的蛇。
第十章
晨光还未完全穿透厚重的窗帘,欧阳家的老宅就笼罩在一层诡异的静谧中。欧阳父母比往常醒得更早,仿佛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所驱使。
厨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欧阳母亲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她的动作机械而精准,像是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着。每当父子俩想要靠近,她就会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脖颈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扭转,浑浊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直到他们识趣地退开。
"别过来。"她的声音沙哑得不似人声,"让我自己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阳父亲站在客厅的阴影处,脸上的笑容僵硬得像是戴着一张面具。他不停地搓着手,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儿子回来过年,真是太好了。"他重复着这句话,语调平直得令人毛骨悚然。
欧阳站在楼梯拐角,莫名感到一阵寒意。他注意到父亲的笑容从未到达眼底,那双眼睛里盛满了他读不懂的情绪。而母亲背对着他的身影,在晨光中投下的影子似乎比实际要庞大得多,边缘处还隐约蠕动着什么。
厨房飘来的香气本该令人食指大动,却混合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欧阳看见母亲从橱柜深处取出一个沾着可疑暗红色痕迹的陶罐,她的指甲不知何时变得又长又黑,在罐身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
"很快就能吃饭了。"母亲头也不回地说道,声音里带着诡异的愉悦。欧阳注意到她的后颈上有一块青紫色的淤痕,形状像极了人的手指印。
父亲突然出现在欧阳身后,近得能感受到他冰凉的呼吸。"你妈特意为你准备的。"他说着,一只苍白的手搭上欧阳的肩膀,力道大得令人疼痛,"一定要全部吃完。"
窗外,不知何时聚集了一群乌鸦,它们血红的眼睛透过玻璃窗,死死盯着室内的一举一动。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将男人修长的身影投映在墙上,扭曲成诡异的形状。他苍白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精致的礼盒,每拆开一个,唇角就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真是...完美的礼物呢。"他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
墙上的挂钟敲响了九下,沉闷的声响在空荡的宅邸里回荡。欧阳平放下最后一个礼盒,突然站起身,黑色风衣在身后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他拿起车钥匙时,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引擎的轰鸣划破了郊外的宁静。欧阳平驾驶着那辆黑色轿车驶向城区,后视镜里,他看见自己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古怪的光。车载音响里循环播放着一首没有歌词的旋律,时而尖锐,时而低沉,像是某种不可名状之物的低语。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显示着"欧阳图"三个字。电话接通时,背景音是嘈杂的夜市人声,却透着一丝不协调的违和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欧阳图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我在陪小鱼吃宵夜呢,你要不要..."
话音未落,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声。欧阳平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他听见了——在那嘈杂的背景音中,有一个不属于人类的声音,正在模仿着宁小鱼的笑声。
"地址发我。"欧阳平的声音冷得像冰,"我马上到。"
车窗外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熄灭,仿佛在为某个不可见的存在让路。欧阳平踩下油门,仪表盘上的指针疯狂摆动,而他的嘴角,却浮现出一抹令人胆寒的微笑。
夜色如墨,浓稠得几乎要滴落下来。学校西门的小吃街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诡异,空气中弥漫着烧烤的油烟味和某种说不清的腐朽气息。欧阳平站在街口,瘦削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来路,仿佛在等待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默和陈远一前一后走来,脚步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响。林默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窥视,后背一阵发凉,不由得加快了脚步。陈远却显得心不在焉,目光不时飘向欧阳平,眼底藏着复杂的情绪。
"你们来了。"欧阳平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话。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脖子上挂着的那枚古怪的吊坠,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
三人落座在一家破旧的大排档,油腻的塑料桌面上残留着可疑的污渍。欧阳平点了一堆烧烤,却几乎没动筷子,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盯着对面的两人。"我有重要的事要说,"他突然压低声音,"关于那个失踪的学长..."
林默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煞白。陈远猛地抓住欧阳平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你都知道些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和某种压抑已久的渴望。
夜风突然变得阴冷,远处传来野猫凄厉的叫声。欧阳平缓缓抽回手,嘴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那天晚上...我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最后停留在陈远微微敞开的领口处,那里露出一道诡异的红色印记。
烧烤架上的炭火突然噼啪作响,爆出一串火星。林默惊恐地发现,那些火星在空中竟然组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站在包厢门口,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个纤细的身影上。宁小鱼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昏黄的灯光下,她的侧脸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釉色,清秀得近乎透明。她的骨架很小,整个人像是能被一阵风吹走似的,却莫名给人一种坚韧的感觉。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苦涩中带着一丝甘甜。他皱了皱鼻子,这味道像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不知为何,这气味让他想起小时候外婆熬中药的陶罐,那些在炭火上翻滚的黑色汁液,还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民间偏方。
酒过三巡,席间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欧阳平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指尖在光滑的卡面上轻轻摩挲。他注意到宁小鱼的手指在接过卡片时微微发抖,指甲修剪得很整齐,但指节处有些泛白,像是常年浸泡在药汁里的痕迹。
"这里有五万,"欧阳平压低声音,目光却紧盯着她耳后的一颗小痣,"你先替我保管。"他故意让指尖在她掌心多停留了一秒,触感冰凉得不似活人。
宁小鱼迅速缩回手,将卡片塞进随身携带的绣花钱包里。那钱包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暗红色的缎面上绣着古怪的纹样,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咒。她抬头时,欧阳平注意到她的瞳孔在灯光下呈现出异常的琥珀色,像是融化的蜜蜡,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夜色如墨,四合院的天井里飘着淡淡的檀香。宁小鱼站在回廊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香囊——那是欧阳平今早塞给他的,说是岭南特制的安神香,能解百日忧。
"小鱼公子。"身后传来带笑的呼唤,宁小鱼慌忙将香囊藏进袖中。欧阳图斜倚在朱漆廊柱上,月光将他半边脸照得莹白如玉,另半边却隐在阴影里,"我叔父找你说了什么?"
宁小鱼耳尖发烫。他想起欧阳平那双能洞穿阴阳的眼睛,老人将香囊递给他时,枯瘦的手指在他掌心画了道符。"图少爷年纪轻,有些事..."老人欲言又止,"这香能安魂。"
"没什么。"宁小鱼低头盯着青砖缝里钻出的夜昙,"平叔说...说我们..."
欧阳图突然逼近,带着松墨气息的阴影笼罩下来。宁小鱼后退时踩到自己的衣摆,被对方一把扣住手腕。月光下,他看见欧阳图瞳孔里泛着诡异的金芒,就像那夜在祠堂见到的长明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要你管着我?"欧阳图轻笑,拇指蹭过宁小鱼腕间突突跳动的血脉。不知是不是香囊的作用,宁小鱼闻到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甜香,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手在撕扯他的神智。
"我会守规矩的。"宁小鱼声音发颤。欧阳图的体温透过衣袖传来,烫得吓人。他忽然想起老人最后的警告——香囊里的符纸若变黑,就立刻离开欧阳家。
廊下风铃无风自动,欧阳图低头时,月光在他颈侧照出一片鳞片似的青痕。"真乖。"他的吐息拂过宁小鱼滚烫的耳垂,"那现在...换我来守着你?"
香囊在袖中突然发烫。宁小鱼瞥见欧阳图身后的廊柱上,有道影子正缓缓扭曲着爬向他们的脚边。
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能滴出血来。路灯投下惨白的光晕,将欧阳图的影子拉得细长而扭曲,像一条蜿蜒爬行的蛇。他站在校门口,身后是沉睡的校园,面前是神色阴郁的宁小鱼。
"就送到这里吧。"宁小鱼轻声说,声音飘忽得像一缕游魂。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像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欧阳图点点头,目送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巷子深处,才转身走向弟弟的学校。夜风掠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有人在窃窃私语。
校园的铁门紧闭,门卫室亮着昏黄的灯光。门卫认得欧阳图,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这么晚了还来?"
"送弟弟回来。"欧阳图简短地解释,声音低沉得几乎融进夜色里。门卫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缓缓拉开铁门,锈蚀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宛如某种不详的预兆。
弟弟站在阴影处,目光空洞,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欧阳图的心猛地一沉,总觉得今晚的一切都透着说不出的古怪。夜更深了,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悄然苏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阳放下手中的威士忌酒杯,水晶杯底在红木办公桌上磕出清脆的声响。落地窗外,南头市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晕。他的私人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那个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号码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修长的手指划过屏幕时,他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味。电话那头传来细微的电流杂音,像是有人在很远的地方轻轻喘息。"高先生..."沙哑的男声拖着长长的尾音,背景里隐约能听见铜铃摇晃的声响。
高阳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个声音他认识,是三年前死在缅甸赌场大火里的合伙人。窗外的雨突然下大了,雨滴拍打玻璃的声音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他转头看向办公室角落的落地镜,镜中的自己身后似乎站着个模糊的人影。
"东西...还在老地方..."电话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潮湿的回响。高阳感觉到颈后拂过一丝凉气,像是有人对着他的后颈轻轻呵气。办公桌上的文件无风自动,哗啦啦地翻到最后一页——那里用红色墨水画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符号,和当年他们在金三角交易时用的标记一模一样。
电话突然挂断了。高阳盯着黑下去的屏幕,发现自己的倒影在屏幕上停留了太久,久到不像是正常的残影。镜子里,那个模糊的人影正缓缓抬起手臂,指向办公室暗门的方向。
暮色四合时分,高阳推开公寓的防盗门,楼道里昏黄的感应灯在他身后明明灭灭。客厅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积着半截未燃尽的冥钞,灰白的纸灰无风自动。
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室内突兀地亮起,侄子的消息像一道符咒浮现在锁屏界面:"天马集团松口了,愿意谈份子钱的事。"高阳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恍惚间看见自己的倒影被扭曲成诡异的弧度。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奇特的纹路。高阳想起三天前那个诡异的梦——北郊陵园里,七个穿着民国长衫的男人围坐在墓碑上分食供品,烛火将他们的影子投在残破的功德碑上,化作张牙舞爪的天马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