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恪无所适从起来,撤开身子,谢云初虚抓着他胸口的手自然地垂下,一双眸子藏着茫然和惊慌,借着微光紧紧地追随着殷恪的身影。
殷恪走下床,抬手摁亮了房间的灯,房间内光亮一片,谢云初的脸上潮湿交叠,凌乱狼狈。
“没事。”谢云初可能是醒了,也可能还醉着,苍白地倚在床背上,朝他艳艳地笑。
其实比起殷恪锋利的美感和漂亮的轮廓,谢云初也是不逊色的。只不过他的好看多了几分温润和少年气,完全是富贵自由养出的少爷气质。
他刚才着实是醉得太厉害,居然能想到用如此下流的方式来成就自己,和谢行之对抗——更何况谢云初醉成这样。
一想到对方是在酒醉时候和自己吻得意乱情迷,他就克制不住地烦躁。
草。
殷恪的心蓦然软了,他快步走上前,紧扣了一把谢云初的肩,报复似的狠咬了一口他的嘴唇,咬得少爷的嘴角都破了。
殷恪本来就软下来的心差点给他看化了。
他垂眸,居高临下地看谢云初,眼里意味复杂不明:“醒醒酒吧。”
可惜谢云初没意会到他的意思,错以为对方是厌烦自己了,喝醉酒的人总是会失去几分理智,惶惶然穿着酒店自带的拖鞋,晕晕乎乎地要往殷恪身上贴。
方才的热潮如水般散去之后,徒留尴尬和无措。一股逼着人逃跑的沉闷气氛在两人之间升腾起来,殷恪冷下了脸:“我说了,醒醒酒再说别的。”
谢云初终于懂了,可他还是固执地认为自己没醉,晃晃悠悠地跑到卫生间,仓促地洗了把脸,隔着玻璃门盯着殷恪看。
殷恪看他这副模样,也放心不下把他一个人扔下来了,做回了床上,破罐子破摔了。
“倘若星星自天空高挂,我自会在云消雨霁时到达……”
谢二爷这时候倒是不醉了,脸上的红消解到了脖子上,推开玻璃门往外跑,拿起手机都没来得及看是谁,就接听了。
“谢云初,你死哪里去了,刚喝了一整杯长岛冰茶,你不会醉死了吧。”
“靠,看来是醉死了,你现在在哪?”沈蕴川语速飞快地问道。
殷恪不在意这些,一把夺过手机,声音疏懒好听:“没事,他在房间,我看着他呢。”
谢云初被殷恪吓到了,傻站在原地,眼神还往自己的手机上瞟,半天说不出话来。
然后不管谢云初的反应,啪嗒一下关了灯,自己躺在另一边,闭眼睡着了。
翌日,阳光顺着窗帘缝隙洒进来,带来了一片碎金色镶边。
他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昨晚的做派,整个人烂在床上,瘫成了一座人形的雕塑。
他低下头,实在组织不好措辞,手握紧了被子,闭上眼,下定决心一般地说道:“要不,你跟着我吧。”
殷恪盯着他看了半分钟,还以为这人要这么僵下去,谁知谢云初一会反应过来了,直接给他送了个重磅大礼包。
他细瘦有力的腕斜撑在床上,姿态慵懒,一双桃花眼不笑也漂亮,此时却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