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初于是像被蛊惑了一样,声音轻且柔和,像初春的嫩笋,微微冒了一点细尖:“我说,要不你跟着我好了。”
殷恪几乎要笑出来,他探出一只手,摸了一下谢云初柔软的头发,眼尾含笑带嗔,嘴唇红得像抹开了血:“开玩笑呢。”
指腹能感受到青年微热的发根,像他这个人一样。
进圈多年,说要包养殷恪的男人女人多了去了,也不乏像谢云初这样不知真的假的的富少爷愣头青。
谢云初正要说话,却没组织好措辞,傻愣在床上,只呆呆地看殷恪。
酒店的牙刷只配了一套,谢云初早已拆封,正孤寂地挂在杯子里,靠着杯壁发呆。
谢云初站在玻璃门外,傻傻地盯着这一幕,忘记了动作。
“亲都亲了。”殷恪拉开玻璃门,“刚才还说要包养我,连这个都害羞。”
见谢云初的耳朵通红一片,殷恪乐了:
以谢云初的德行,昨天和别人抱着啃,今天清醒了总要缓一会消解尴尬。谁知这人不知怎么把自己说服了,平白打通了任督二脉,说出来的话直白得很:“那时候又不喜欢你。”
殷恪的舌头抵了下牙关,感觉自己貌似是被撩了一下。而就这么一下,他心底居然多了点没由来的开心,还挺不值钱。
草。
他指的是最开始认识的时候朱助理和许百惠提包养换资源的事。
“是吗。”
不过也无所谓了。
谢云初被“是吗”问了一懵,还在原地不动弹,殷恪走到他身边,不经意地撩了一下他的耳朵,道:“我还有工作,走了。”
他却不问,默默地抬手抓住了殷恪的手腕,表情恳切,说出的话却不那么恳切,反而像是在耍流氓:“你,你要不要和我住一起。”
谢云初摆烂道:“亲都亲了。”他把殷恪对他说的话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遍,然后摸了摸自己破损的唇角,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疼。”
谢云初悄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手指,然后飞速地收回去,一副占了便宜的模样。
殷恪:“……”
“你平时也这么和别人醉酒撒泼吗。”殷恪的手握到了门把上,朝他阴阳了一句,语气不咸不淡。
“蹲多久了?”殷恪打量了沈蕴川一下,也没放过他,阴阳的语气更甚,“没对象吗?”
他的视线落到谢云初脸上。
好手段。沈蕴川吃了一嘴狗粮,阴恻恻地盯着殷恪的脸,又看了看自己身侧的男人,心情都不好了。
楚言时在《天窗》的时候还能和他聊几句天,但自从沈蕴川说了那句“你像个人妻”之后,虽然叫他出来也出来,但总是不正眼看他,不给人好话。
沈蕴川没法,也不能当着楚言时的面怼回去,只好憋屈地看了一眼殷恪,又恨恨地瞪一眼房间里的谢云初,懊丧地垂下头,反思自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