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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宴打针的经验可以说相当丰富,根本不用护士拔针,但打的话……看那么多了,现在学应该来得及,等她学明白若是药还不起效,她就给野山参扎上一针!
按系统所教先找出血管,凌宴狠了狠心,拿起针头,咬牙往自己手上血管扎去。
烛火重燃人影窜动,凌宴手臂露在外面,两手青紫守在床头,但看芦苇杆似得的软管药水嘀嗒,缓缓流入秦笙手背,没滚针没鼓包,难得安稳。
凌宴默默祈祷她三脚猫一样的医术不会给秦笙当场治死,好像也没什么关系,治死……她跟着赔命就是了。
这样安慰着自己,凌宴守在秦笙身边,直至天明。
方钰也忙了一夜,大清早再来客栈找人,看到凌宴那副尊荣,吓得瞌睡一扫光,“阿宴姐你,你这脸,嚯,牙印吧,我笙姐咬的?手怎也紫了,晚上又有人找你们麻烦?”
还是我笙姐重振妇纲,给天乾教训了?
秦笙咬的?她宁愿是秦笙咬的,不然膈应死了,凌宴背过手,落下袖子,藏起密密麻麻乱七八糟又痛的要命的针眼,“没人找我们麻烦,我自己摔得。”
这幅模样她都觉得自己像个瘾君子,三好女青年表示遭心非常,整个行程除了拿到钱外都糟糕的要命,她叹了口气,“秦笙病了还没醒,你有什么事吗?”
“病了?严重吗。”方钰伸头往里屋看看。
“还好,烧退了人还没醒,要休息。”
“唉,这可咋办。”方钰叹气说明来意,“荀大人开堂审那采花贼需得人证,你们得去一趟啊。”
这事……她定要给那该死的小贼送入大牢,只是秦笙,凌宴头疼地按了按眉心,病情稳定了,她去是能去,就是,“我不放心她,你找个信得过的人帮我照顾她行么。”
信得过的人,她笙姐是坤泽,衙里那些大老粗怕是不妥,方钰眼珠一转,“要不我去找南风姐姐吧,她貌美又心善,手下很多人,肯定能照顾好我笙姐!”
说着,方钰就要去叫人帮忙,凌宴额头青筋一跳,“等会,你说的南风姐姐,可是济世堂的东家苏南风?”
“对呀。”方钰眨了眨眼,惊喜非常,“我和我哥都是得南风姐姐看中才有活做,怎么,你也认识南风姐姐吗?”
一口一个南风姐姐,这么亲切。
凌宴想起来了,她早知道兄妹俩有个贵人,但没想到竟是苏南风,可若是让苏南风的人来照看秦笙,到时候……就不只是咬一口那么简单了。
野山参能给她生吞活剥咯,凌宴揉了揉痛得要命的腮帮子,面无表情的思考有没有别的人选。
作者有话说:
秦笙:嗯?命都能给我,不能跟我谈恋爱?很好,给我气到气管炎,真有你的!
凌宴:……
青岚:她不能,她要跟我一样单着,把你气死。
凌宴斜眼:你腰不疼了?
兄妹俩的贵人出自第6章八字不合,介绍赵婶背景——大儿子脑子活络,走街串巷叫卖得贵人看中随东家去了大商行,天南地北跑商,两三年回来一趟。小闺女是个淘气包,调皮捣蛋跑得最快,后来在哥哥的东家引荐下在县城里当捕快,吃穿不愁。
方金在南北商行跑商,但苏南风并不是南北商行的管事(这点不是bug)
感谢以下老板的支持↓(猫猫头打游戏.jpg)
第239章 给她放血[VIP]
然而她人生地不熟, 算上掌柜小二,认识的人一手都数的过来,短时间内根本找不到足以信赖之人。
压根选择不了一点。
要不让野山参再咬一口算了, 凌宴自暴自弃地想着,南北商行的方金、县衙的方钰都得苏南风照拂, 商界政界都有眼线,那苏南风的手段怕是不一般。
某个念头自脑海中一闪而过,凌宴有些混沌的脑子一时没能捉住, 不过她们这些小人物的小事应该传不到人家大老板苏南风的耳朵里,纵使对方心存间隙也没机会给秦笙穿小鞋。
想清楚这点, 凌宴问道, “你直接去找苏南风?”
“嗨, 南风姐姐那么忙,我上哪找她去啊。”方钰挠了挠头,悻悻道,“我去她药铺找个女大夫来,我平时都找她看病,很熟的, 有她照顾笙姐应该没问题。”
听她这么说,凌宴放心让小捕快去请人, 回房探探秦笙额头,热度暂时没有反复,明明有温度计, 可这一宿她还是不知摸了多少次,感觉给人家额角都摸出油了。
凌宴心底一片尴尬, 认命给她擦拭干净,别的只能等病好再洗。
自从秦笙不傻之后, 调理身体这事就没再过胡大夫的手,她买回的那些补药秦笙也喝了,没想到病来如山倒,这么严重……还是原先被虐待的时候亏空太多,没全然养好吧,凌宴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目光时不时瞥向那张脸,现下野山参没了蜡黄伪装,这么漂亮的人睡着,有点危险呐。
不会秦笙那套伪装手法,思来想去,凌宴购置了一批化妆品,嗯,她技术一般,但往丑了化问题不大。
又是治病又是化妆,这趟血亏了不知道多少积分,凌宴肉痛又心累,余光一瞥,镜盒中的自己憔悴如出一辙,下颌旁青紫大块,很明显的牙印。
巨痛!她讲话脸都疼!
凌宴有些气闷,凑到镜前扒着脸颊仔细观摩牙印形状,然后……左右看看,似是做贼心虚,她尽可能轻地掰开秦笙的嘴巴,认真比对。
嘶,好生尖利的虎牙,凌宴手上一顿,脸更疼了,最明显的特征对上号,就是野山参咬的!
不是那采花贼,她安心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给野山参手动闭嘴盖上薄被,抽出手来冷敷刚打过针的手背。
很小的针孔,秦笙应该不会发现。
终于,就在她快睡着的时候,气喘吁吁的方钰带大夫回来,这女大夫约莫四十余岁,经验老道,凌宴认真叮嘱一番,而后与小捕快速速去往县衙。
大夫探得秦笙脉象,而后坐在外间圆桌旁,默默阅读手中医书,十分规矩。
凌宴跟在方钰后面,刚拐出小巷,少女噌噌跑速度极快,瞬间就将她落在后面,一夜没睡她又困又难受,不敢这么剧烈运动,“你慢着点啊。”
见凌宴没跟上来,方钰又跑回到她身边,拉着凌宴一起跑,“马上就开审了,慢不了!”
年轻真好啊,凌宴麻木的想着,偶尔实在受不了停下歇息片刻,就这么跑跑停停,总算及时赶到县衙,门口围满看热闹的人们,方钰带她走的员工通道,猫腰贴墙根,自堂前“肃静”“回避”等木牌及衙役身后绕到门口,许是人证的位置,客栈的掌柜小二都在,还有许多陌生面孔。
“啪!”地一声惊堂木突如其来,吓得凌宴一激灵,定睛朝堂上看去,只见“明镜高悬”的牌匾下,一身着县令官服的女子面孔威严气势十足,严厉喝道,“升堂!”
“威武……”衙役手持廷仗敲地,节奏急促而整齐,绕是凌宴也被这紧迫感感染,紧张起来,就更别说那些普通百姓了,无人敢直视县官,她也赶忙低下头去。
不远处,堂前阶下趴着一男子,批头散发,木枷套住脑袋和手,镣铐拴脚动弹不得,裤脚带血,看衣衫,这阶下囚徒正是昨夜的采花贼。
裤子的污渍散发着令人厌恶的、罪犯的味道。
死到临头知道怕了,可笑至极,凌宴眉头紧锁,却见右前方,衙役、木牌身后立着一道屏风,格外突兀,内里似是有人旁听。
坊间传闻,县令小姐对查案很感兴趣,跟随母亲荀大人去往现场勘察,次次不落十分上心,众人见怪不怪,想来屏风后该是县令家的小姐才对。
没成想卷入采花贼的案子里,这二人一起见到了,这种意外还是别再来了,凌宴收回目光默默腹诽。
审案按流程继续,不多时,方钰刀鞘按在身后,上前一步,扬声道明昨夜所见。
描述简洁、也不怯场,她这个年纪能做到这点很厉害了。
秦笙将功劳送给小捕快并不令人意外,她们不能太惹眼,当个泯于众人的倒霉蛋最好。
毕竟人是野山参抓的而不是方钰,细节必须得对上,给小捕快兜底,也得把秦笙摘出去,让一切毫无破绽。
凌宴强撑精神,仔细听着。
屏风后。
不大的茶桌旁,一年轻女子同样认真地听着方钰讲述,县令之女荀寻眉头微蹙,对其中巧合之处有些莫名,忽而,同桌之人传来字条,搭眼一看字体娟秀,上面写道:“不曾想小钰在你手中出落的这般厉害了。”
荀寻晃了晃神,是啊,这才多久,方钰就破了县城大案,她微微一笑,执笔回道,“南风姐姐慧眼识珠觅得良才,实乃县衙之福、亦百姓之福。”
你来我往,二人似是对县衙旁听一事并不陌生。
荀寻身旁的女子正襟危坐,悄然把玩着腰间白玉,字条送来,她将玉佩放于腿上,双手接过,看到上面硬朗而不失秀气的字迹,笑意莞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