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死追随陛下！”纪风和彭越同时跪下掷地有声道。

贺景泠从来都不是需要受李长泽庇佑保护的弱者。

于殷几人错愕抬头，他们都以为李长泽会去中州所以才想要劝阻，这个时候大齐内忧外患如何可以意气用事，可没想到……

数日不断的大雨终于停了，拨云见日，暗沉的天空之下得以窥见一丝天光。贺景泠一身旧袍站在窗前，不久身后便传来人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狄青的尸身是商陆将军背回来的，他是为了救商陆，谁也没有料到会这样，哦还有他小妹那边我也已经告知了，会来带走狄青的尸身，你节哀。”匡严礼这些日子也忙得脚不沾地，他叹了口气，安慰道，“好歹商陆最后带着几百人和物资平安到了，眼下雨已经停了，只要不再下大雨百姓就可以有序撤离，重建也只是时间问题。”

贺景泠摩挲着已经磨损了的袖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模样有些出神，忽而抬头看着匡严礼：“凌山，麻烦你到时候送他一程了。”

“要去，但不是现在。”他撤回目光和匡严礼对视一眼，连日的奔波让他疲惫不堪，脸上不见丝毫血色。外面人来人往井然有序，这场意外而来的灾害导致中州百姓死伤惨重，大齐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程有道和杨敬他们进来时见到贺景泠和匡严礼都在，也没有意外，愁眉不展多日的脸上眉目终于舒展，他率先上前来道：“贺先生还好有你的法子，大灾之后那些土绅富户见到朝廷的人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如果不是先生妙计，恐怕我们也没办法这么快筹集到足够的粮食，我替中州百姓多谢先生。”

“大人何必如此，景泠惭愧，景泠所为不及大人千万分之一，大灾之后民心不稳，何况如今大齐边境战火已起，如果此时有人诚心作乱，欲意挑起大齐内乱，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转眼，就过去了这么多年。

贺景泠微微一笑，抚住程有道的手撤开，眸中微光闪动，程有道为人心思玲珑，如何不知他话里的深意。

来人正是中州新任同知黄起光，因为前任同知已经在地震中殒命，所以提拔了上来。

“外面发生了暴乱，灾民们打伤了我们的士兵闹着往鸿胪寺来了，说官府克扣朝廷的赈灾粮，不顾他们死活，他们要讨个公道，还说新帝登基就发生这种灾害……是……”

“说是因为新帝无道弑父杀兄，大兴战火。”

跟着进来的杨敬冷笑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大齐内忧外患旁人是乐见其成，陛下亲征有人开始着急了，他们巴不得现在大齐没有还手的余地，好趁机蚕食我大齐国土。”

程有道见状赶上去拦在他面前：“先生，不管外面情形如何……”

这次他唤的是程兄，如果之前因为时移世易身份悬殊或者尴尬，贺景泠这么叫，便是只论情分。

他这话里有话，不明所以的人一听还以为是在关心贺景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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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来中州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就算与程有道等人是旧相识, 就算在后方为中州百姓奔走钻营, 也不会有人感恩, 因为士农工商中商为末等，何况这位贺先生风流韵事天下闻名，并不是个普通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