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几句话,让李叔同表面的温和伪装几乎维持不下去。
“父皇,您这么说,难道儿臣今日不是您纵容的结果吗?我不过一个宫奴之子,比不上四哥出身世家大族,您想要平衡诸皇子间的势力,任由我结交朝臣和四哥分庭抗礼,怎么现在倒成了我咎由自取了?”
李叔同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走到李牧前面,道:“父皇,这么多年您捧着儿臣和齐王相争,又立资质平平的李长泽为太子,您忌惮高家,苦心孤诣这么多年将他们一网打尽,嘴里说着我是您最宠爱的皇子,那您为何还要要把紫阳送到我身边监视我呢?”
李叔同垂眸看着李牧面前的那杯茶,轻言细语道:“明皇叔狼子野心,父皇,您是老糊涂了吗?不想着怎么赶紧除去他,为了您所谓的名声,任由儿臣被奸佞污蔑也无动于衷,明明事情还有转寰的余地。”
“父皇,儿臣留她许久,任由她肚子里的野种长那么大,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比起父皇您做的一切,儿臣有过之而无不及,父皇重病,当好生修养,朝中之事,父皇就不必操心了。”
李牧双目赤红地盯着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面前的茶杯,怒不可遏:“逆子……你敢下毒……你……”
“王爷可终于来了,陛下正在里面等着您呢。”刘盛宁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你先出去。”
“你笑什么?”
“指挥使深夜到访,是想明白了?”
”不认识。”
贺景泠:“原来指挥使这些日子是在忙这个,查出来什么了吗?”
贺景泠:“可这些与我何干,指挥使,我进这邺狱,已有月余了吧。”
鲜血糊住衣物,轻轻一动麻木的手臂瞬间便是撕裂入骨的疼,贺景泠煞白的脸上肌肉都在颤抖,他终于睁开眼睛,满是血丝的眼中带着一丝嘲讽:
“我贺家落得如此下场,是自食恶果,可这里面也有皇帝的猜忌,朝臣的算计,贺家不过是他们青云路上的垫脚石,是他们扶摇直上的登天梯,我便是要一雪前耻,搅乱这大齐,你又能奈我何,杀了我吗?”
“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还记得你十五岁在街边乞讨的模样吗?那个给你麦饼,一句话就把你送到禁军去的人是谁还记得吗?”
林野对他用刑,却不敢真的让他死在牢中,派人给他治病,贺景泠这么说也不过是试探一下,林野的反应更加应证了他心中的想法:“在你眼中,太子风光霁月心怀天下,为了追随他你努力上进,一路摸爬滚打走到如今的位置,是想报当年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