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已经深秋了宋景章仍旧摇着他那把镶着金边的扇子。

宋景章含糊着说：“还行吧。”

在祈京城徐仲先素来是和宋景章他们之流泾渭分明的，头一次见他开口邀请，宋景章还有些意外。但还是拒绝道：“不了，萧逸他们还在等我，告辞了。”

长夜裹秋风，夜凉如许，贺景泠告别了徐仲先，打道回府。

自半晚便开始下的雨还没有停，反倒有越下越大的架势。细细密密，铺天盖地。

祝安问：“公子不高兴吗？”

“从回来的路上你一直没说话。”

祝安想到一个好办法，说：“公子累的话我背你走。”

祝安：“那为什么不高兴？”

祝安开心地笑了笑，这个年纪最是无害纯真，反观另外一个狄青沉默寡言，明明也才二十不到，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性格。不远处晃着灯光的房间里阿呆的叫唤声传了出来，贺景泠道：“你们先下去吧。”

贺景泠解了氅衣外袍，旁若无人地入了旁边早就备好衣物的房间沐浴。

不知过了多久，等贺景泠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他换了身白色寝衣，洗漱过后头发末梢都还在往下淌水，清凌凌站那儿，眼角润着湿意，借着昏光一瞧，透着股莫名的冷。

门口响起轻轻的叩门声，他过去开门，是侍女送熬好的汤药来了。

”生气了？”

贺景泠嘴里都泛着苦味，微笑说：“明天殿下就要离京了，您这个时候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是君我是臣，哪儿有君上对臣下道歉的道理。”

李长泽紧跟其后，见他这副模样竟觉得开心，嘴角都噙着笑。他抢过贺景泠手中的东西，熟稔地说：“笨手笨脚的，我来。”

太子亲赴燕阳，虽然不至于是龙潭虎穴，可瘟疫横行，哪怕他能最快得出这一行的益处，还是讨厌这种忽然就来让他猝不及防地消息。

他垂着眸，一动不动看着李长泽，手腕被细腻的药膏涂抹后开始奏效发热，他道：“好了。”

房间里药香浮动，安静的落针可闻，贺景泠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他再次道：“好了。”

他取了些药倒在手上，又抬起贺景泠的脚脱了鞋放在自己腿上。

迷迷糊糊眯了不知几时，他忽地睁眼，便看到面前放大的脸。他的脚踝处现在还在发热，也不知道李长泽是揉了多久，贺景泠对上他的视线，问：

北上

贺景泠一愣，下意识否认：“我又没打算去。”

贺景泠没在多言，转而道：“今日太后寿宴, 还未恭喜殿下, 萧家是百年世家, 底蕴深厚，世家大族同气连枝，萧家愿意把萧家嫡女嫁给殿下做太子妃，以后世家之中殿下就能站稳脚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