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草草想也没想，“她家里人出事了呀，在街上卖身葬父来着，好可怜的，你要好好待她。”

林冀瞥了一眼何草草，目光

莫远仍然是瞪大眼睛，目光缓缓转向那依旧在沉睡的小孩，定定地盯了好半晌，何草草刚想催他，却听自家儿子缓缓道：“那咱们为什么要搬家呢？跟她有关系么？”

何草草没打腹稿，卡了个壳。林冀抬头淡定接话道：“没有，是为了你。”

“本来不想跟你说的。”

莫远：“然而……”

莫远眨了眨眼睛，勉强接受了这个说辞，又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林冀笑笑，抱着那“小女孩”上了马车，何草草翻身坐到车轼上，笑呵呵地拿起马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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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那小孩忽然浑身抖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惊叫，莫远吓了一跳，腾地把头缩了回来。

何草草扭过头，“怎么了？”

“你有没有搞错？他……”何草草瞥了一眼莫远，对他招招手，示意丈夫把耳朵靠近一点，林冀把耳朵靠过去，听见娘子很小声的警告，“不知道多少人在循着卞风禅的踪迹往这边寻过来呢，现在进城就是找死！”

莫远凑过来，“你们在说什么？”

莫远不服气：“你们不是在讨论我‘媳妇’吗？”

莫远“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把头缩回去了，林冀跟何草草又谈了两句后，也坐回了车厢，马车依然在行进，没有停留的意思。

林冀：“怎么了？”

林冀“嗯”了一声。

林冀道：“囊中羞涩。”

莫远：“……”

在口袋里掏了半天，莫远终于摸出来一个纸包，里面传来甜腻的味道。莫远剥开纸包，里面是一颗做工不算精致的松子糖，但在乡下也是很难得的零嘴。

不知道是烧糊涂了，还是莫远的糖起了作用，直到夕阳西下，小孩都没有再闹腾，前方出现一个城郭的轮廓，何草草策马往城里赶去。

忙了大半夜，何草草揪起打瞌睡打得快倒过去的莫远，“走了！”

“没钱住客栈，难不成睡人家医馆里？”何草草赶他，“赶紧的，车上睡去。”

……

林冀笑笑：“听你的。”

“哎！”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何草草见状立刻就要跳上车顶修理儿子，被林冀拦下来了，林冀小声道：“小孩，这个年纪都这样，不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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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睡梦中他感觉一只小手抓住了他的袖子，莫远浑身一颤，睁开了双眼，黑暗中看见那个小孩在他爹怀里转过头，黑漆漆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月光透过窗纸，屋中昏暗，朦朦胧胧。

莫远却好似能看见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奇异地与梦中那孩子重合了，令人心悸的诡异。

“莫远。”

莫远微微愣住了，实际上他的记忆在误杀温栖华怀中的娈童时就开始变得很混乱，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走到蛇窟，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见到了薛凉月。

真的。

薛凉月声音很平缓，他问：“醒了吗？”

薛凉月又沉默了很久，莫远喉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莫远终于开口了，他发现自己的嗓子很哑，舌头也不听使唤，只能很轻柔很慢的吐出几个字，“你想听我解释什么？”

薛凉月忽然有些火大，“什么叫我想听你解释什么？！”

薛

莫远干巴巴道：“哦。”

莫远：“没有什么意思。”

莫远沉默片刻后小声道：“这件事一句话能过去吗？”

莫远被掐着脖子提了起来，后背抵在床头，硌得发疼，薛凉月重重压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薛凉月生气了。

莫远微微仰着头，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痛苦的表情。

被掐着脖子，哪里说得上来话……莫远已经喘不上气了，他伸手下意识想去掰薛凉月的手，可碰到那人的手腕时，却又陡然放下来了。

没什么好说的，不需要那些以目的为导向的花言巧语和谎言后，莫远想，他真的没什么想说的。

他把手松开了，莫远捂着自己的脖子，别过头剧烈咳嗽起来，好久才停下来。

莫远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喉头动了动。

薛凉月瞳孔骤然一缩，像被激怒了，“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