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全江湖追杀之后

被全江湖追杀之后 第37(1 / 1)

那时候薛阆已经死了,师无夜给他封了个左使的位子,跟卞柔两人一起,负责震慑门内外,他负责内,卞柔负责外。

这个习惯直到薛凉月当上门主还是很难改掉。

那黑衣人又是什么身份?能把十二岁的自己打得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决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低阶弟子,大概率是别的门派派来的奸细,企图盗取什么东西,被自己撞见了。

这时莫远忽然从薄被里伸出手,一把握住了薛凉月的手腕,幽幽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你不睡觉,也不叫旁人睡吗?”

他轻笑着放开,靠近了些许,黏糊糊地碰了碰莫远的眼角,“行了,睡吧。”

莫远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在门口,在跟小狸以及他弟弟阿樵玩猜拳,听见动静扭过头来看他,笑道:“醒啦?”

“不到辰时。”

阿樵揪住莫远的衣服,眨眨眼睛,瞪着一双大眼睛,但没有说话,看上去有些恋恋不舍,薛凉月走过去,俯身递给他们一样东西,莫远垂眸看去,挑了挑眉,这居然是三十六瓣铁莲花。

小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驾!”

马车行至到城门口的时候,外边忽然传来一阵喧嚣,薛凉月掀开帘子往外边看了一眼,抿着唇笑了起来,莫远问,“怎么了?”

薛凉月放下帘子,“武林盟那些人到了,现在似乎还只是些小喽啰,真正厉害的那批还没看到,大约要到后头再出场。”

薛凉月点点头。

“我最近对他的态度是不是还不错?”薛凉月笑了笑,桃花眼里闪动着戏谑和嘲弄,“他大概以为我会保他。或者说……他可能觉得我根本没看出来赵汩背后是他。”

薛凉月耸耸肩,轻笑道:“大不了打呗……就是不知道陈竹暗有没有跟林卷海说过我的事。”

另一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的百里虹忽然坐直了身体,神色一凛,一旁昏昏欲睡的秋长枫吓了一跳,“呀,师兄,你干嘛?”

秋长枫睁大双眼,“颜公子,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师兄,是不是你看错了?”

这时,后头传来高喊声:“林盟主到了!”

他顿了顿,用手按住自己的赤血剑,换上了沉痛的语调,“大家都应该听说了血衣门那‘药人’的事情,自二十年前就诟病已久,没想到二十年后,居然还有人在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林卷海冷笑一声,一字一句道:“对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下手,都令人齿冷!”

“林盟主说的没错!”

人声鼎沸中,秋长枫低声问百里虹,“师父呢?”

与此同时,血门塔主殿内,席裘被五花大绑着摁在地上,满脸难以置信,他仰着头,看向远处背对他站着的人影,高喊道:“门主!你这是何意?”

席裘额头冷汗直冒:“属下并没有如此自称过。”

席裘更惶恐了:“属下不敢。”

席裘更惶恐了,只见薛凉月缓缓转过身来,语调轻柔,笑意吟吟,“现在有一项事关门派生死存亡的大事,要你这个元老去办。”

薛凉月依然是笑着,声音却如同淬了毒,冷得吓人,“席裘,你没有拒绝的余地。”

……

门内惨叫声不断,半晌,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说。”

“知道了。”

主殿大门合上,薛凉月轻飘飘地从他身边经过,等到那红衣鬼影走远,小弟子才终于忍不住,扶着墙干呕了起来。

薛凉月走出主殿,从地宫长廊蜿蜒而上,忽然听到一阵不同寻常的动静,像是什么东西碰撞的声音,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喧闹声,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加快了脚步。

沉重的铁门是大开的,天光

背对着薛凉月的灰衣人,光背影就能看出来是莫远,他右手边坐着一个黑衣人,定睛一看,居然是失踪已久的卞柔,而左手边的人披着白斗篷,看不清相貌。

此刻,四个人坐在桌前,正十分激烈地……打麻将。

“碰——事情办完了?”

薛凉月没有回答,他有些许凌乱,正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为什么戒备森严的血门塔会变成棋牌室?

林放抬眸瞥一眼薛凉月,气定神闲,把牌一推:“吃,胡了。”

林放“呵呵”笑了两声,很淡定:“莫六侠,卞姑娘手心里藏了张红中,你和这位不知名姓的兄台,袖子里至少多了两张不知道什么花色的牌,大家各凭本事出千,没在牌桌上抓到就不算作弊。”

莫远只得咬牙咽下这口气,他扭过头,冲薛凉月招招手,“来。”

莫远示意他俯身,猝不及防把他面具扯了下来,然后往他嘴里塞了一枚剥好的栗子,眯眼啧道:“真不知道你一天天戴着这个鬼面具干什么,吃东西都不方便。”

莫远“哎”了一声,把面具薅下来,搁到手边,解释道:“娘子,你不要误会,我们只是在切磋武艺。”

薛凉月瞥他一眼:“阁下是?”

薛凉月眸光一动:“雕王?”

“他是我爹。”卞柔把手上的牌放在桌上,语气淡淡。

林放却呵呵笑起来,“都说生女肖父,生儿肖母,卞姑娘却不太像卞先生呢。”

莫远从对话里闻出了三分绿帽味,拿起一旁的糖炒栗子准备吃瓜,林放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从脚下拾起那张无弦琴,缓缓站起身。

薛凉月回忆了一下武林大会上发生的事情,心道,那很好,我也并不想被认出来。

“嗯。”薛凉月神色不动,“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