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蝙蝠侠吃得很安静，一点不像他记忆中“沉默压迫型父亲”，反而像是……某种努力维持放松气氛的老大哥。

杰森有些别扭地擦了擦嘴，假装随口道：“你总是这么管路边小孩吗？”

蝙蝠侠头也不抬：“不，我只管那些能拆我车轮的。”

杰森一噎，嘴角抽了抽。

……可恶，还记得他差点把轮胎拧下来啊，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记人小本本。

两人肩并肩坐着，谁也没说话，只剩街角微弱的灯光和远处警笛偶尔划破夜色。

杰森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微微发愣，他想开口说点什么，比如“你要收养我吗”，比如“你不要把我一个人送走”，比如“我会很努力的，真的”——但他什么都没说。

他说了只会让一切变得不自然，让布鲁斯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正常的孩子”，所以他只是小声道了一句：“……谢谢。”

蝙蝠侠侧头看了他一眼：“还没吃完。”

“我不是谢这个。”他小声说。

那一瞬间，蝙蝠侠没再想他记忆力那样刨根问底，恨不得掌控一切，只是把自己的薯条递过去一小把：“吃，你这岁数，代谢快。”

杰森接过，嘴角轻轻翘了一下，他知道，这顿汉堡吃下去，他的人生就又一次，开始了。

而这一次，他会比任何人都小心，比任何人都坚定——再不会搞砸了。

第163章 重返恶魔城的第一百五十天 完美的落幕……

844.

“战斗，还需要吗？”

少女歪了歪头，语气中没有挑衅，也没有威胁，只是单纯的询问，像是在问“你还要继续吗”，又像是在说“我其实已经准备好了”。

她手上空无一物，连姿态都轻松得像是在和朋友聊天，但她的气场却锋利得像一柄藏匿在风中、未出鞘的刀，没人会怀疑——只要对方给出一个“是”的回答，她下一秒就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出第一击，毫不留情，哪怕上一秒，她还柔声拥抱着对方，说着“我最喜欢杰森”。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可以温柔到毫无防备，也可以决绝到不近人情。

女王静静地看着她，沉默片刻，风从塔顶吹过，吹动她白裙一角，也吹散了眼底最后一丝波澜，她已经意识到，小丑——那个她曾最警惕的“病毒源头”——其实早已不在，他的疯癫、他的恶意，根本无法穿透她构建的这片世界。

实际上，他从来都不是最大的威胁，她不过是……太爱这个国家了，爱得深，才会反应过度，为了保护这最后的净土，她一次次关上大门，封闭通路，哪怕杀死所有试探点燃灯塔的无辜存在。

她不是怕世界，而是怕失去，但现在，她看到的，不再是入侵者，而是——新生命，新选择，新归属。

“……不需要了。”她轻声开口，像是终于放下了一把沉重的剑，“灯塔不该永远只照亮过去。”

她抬起头，看向那个站在风中的少女，那双眼睛清澈如镜，却藏着能刺破世界的狠劲儿。

——这份狠劲，她年轻时也有过。

女王轻轻一笑，像是终于在漫长的岁月之后，看见了另一个自己，一个愿意为爱、为所信之事而战的人：“你已经赢了，这不是输，是我愿意——把钥匙交出来。”

她不再是壁垒，也不再是门后的人，她愿意让风，从少女身边吹过去，吹开这座塔的最后一道门。

845.

灯塔顶端的青色火焰骤然一跃，在一声轻响中如潮水般熊熊燃起，仿佛贯穿了整座天空，它不再是阴冷诡异的死亡之火，而是指引希望与方向的灯标，穿破云雾，照向那片遥远而静谧的海天交界。

在那交界处，一艘木船悄然浮现，船身摇曳，却稳健如初；不再是那些曾登岛猎人的战船，也不再载着张牙舞爪的怪物——那是一艘普通的商船，载着普通的水手。

他们穿着朴素，面带笑意，站在甲板上挥着手，看见灯塔燃起，纷纷露出期待的神色，不是征服，不是掠夺，是一个国家向另一个国家伸出的橄榄枝，是久别重逢的和平问候，仿佛曾经的一切噩梦都被这火光洗净了。

与此同时，整个岛屿仿佛也被这青光唤醒。

枯萎的树木重新吐出绿芽，破裂的街道悄然拼合，裂缝中冒出青草的芬芳，空气中再也没有腐败、血腥与焦炭的味道，只有久违的阳光与咸咸的海风。

更不可思议的是——街巷中，那些曾在疫病中异化为怪物的“国民”们，正一点点恢复人形，他们的皮肤不再灰白干瘪，眼神重新聚焦、闪烁出人的光芒，他们的表情从麻木到困惑，再到惊喜，像是从漫长的梦魇中醒来，终于见到了黎明的微光。

有人抬头看着灯塔，有人牵起旁人的手，有人跪在地上轻声祈祷——这一切，不像是某种奇迹，更像是时间亲自动了手。

是的，时间。

像是被一双无形而温柔的手轻轻拨动，不是回到过去，而是复位了那个“应该存在的未来”——或许是那位一心救国的时间守护者，终于做到了她想做的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