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南握住萧元宝的手:“我尽信你现在已然可以把家里照看好,因为我们小宝早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见着生人还要躲起来的小孩子了,足可独当一面。”
他看着面前明眸善睐的人,徐声道:“只是,小宝……”
这些年自小相伴而来的日子,是他夜里梦时,美梦方才会出现的场景。
萧元宝忽的抬手拥住祁北南,轻靠在他的脖颈处。
或许这句话说来教人觉着生分,可却是他一直想对祁北南说的话。
他曾经或许不明白,或许看不到他的悉心。
即便是走到了京城,他也没办法自如顺遂的经营下去。
可事实便是,他总能教自己安心。
萧元宝笑了起来:“总之是我占便宜的事情,我自是乐得答应。”
巡盐御史前往西南,是在七月下旬动的身。
风吹得旌旗呼呼响动,萧元宝额间的头发也被吹的凌乱。
此行,少不得一年半载,如此多日日夜夜,如何能够教人不徒生些离愁别绪。
京城里甚么都好,只这夏月教他觉着不打好。
正说是回去,偏头却见着安静立在他身侧的顾言许早哭做了个泪人,两只眼睛泪汪汪的,活似美玉吐露。
顾言许吸了吸鼻子,取了手帕将眼睛揩了揩。
萧元宝听其埋怨,忍不得笑。
“虽也是知晓这些道理,可心头还是难受。”
“哪里有这样的事。”
“真假?”
“如何能有假,日日在跟前见着,男子见惯了不多珍惜,这分隔两地了,反倒是心里挂记。俗话说远香近臭,林大人见不得郡君,心里恐更是思念。”
两人结伴从城墙上下去,顾言许央着萧元宝,教他一同去府里说话儿。
日落西山了,他才从林府返还家去。
坐着马车回去的空隙,他在车子上打了两个哈欠,昏昏欲睡。
“虽也是这个理,但这也没做甚么费力气的活儿,当真是觉着身子不如以前好了。”
回到宅子,他简单吃了些东西,早早的就回屋睡了。
他宽慰了人许久,不知他听没听进去,反倒是自个儿给说开了。
他晕晕乎乎的从床上爬起来,瞧见外头的日头,心头惊了一茬。
可究竟梦了甚么又不全然记得。
他觉着看起来有些眼熟,好生可爱,忍不得前去抱了抱。
祁北南在一侧上笑,说他小时候也跟那些小娃娃一样可爱。
片刻后,他又醒过神来那只是一场梦。
时下那人都去了西南,他们一时半会儿的就甭想甚么小孩子了。
虽说是人不在家里头,可他趁这时候把身体好好调养一番,届时他回来了要孩子岂不更容易。
可又想起甚么顿了下来,若要调养身体,少不得寻人把脉来看。
早先他去看桂姐儿的时候,她还催促说教他赶紧也和阿南要个孩子,届时他们的小孩子年纪相差不大,还能够一同玩耍。
这下去寻她给自个儿看脉养身子,必得是惹她笑话。
只不过他没有往白巧桂的宅子,而是祟祟地溜去了外头的医馆上。
“倒也不曾不适,我是想来教大夫瞧瞧,养着身体好要个孩子。”
同他看诊的是个老夫郎,似乎是见惯不惯了,便道:“如此夫郎且教我先看看脉,再行做诊断。”
他身子骨儿养的不错,少有病痛,出来瞧大夫的日子屈指可数。
老夫郎手指在他的手腕上按了须臾,眉头一动,惊讶的看向萧元宝。
老夫郎收回
萧元宝讷讷点头,他心里没底儿,不知哪里不对。
萧元宝听这话,呆呆的张了张口。
大夫见他的神色,笑了起来:“医馆中还能拿这些事来说笑不成。”
萧元宝听此,见着大夫笃定的模样,不由得的将手掌心覆在了自己的腹部上。
“那、那我这孩子多大了?”
“已是两个多月了。”
“只身体再是好,有了孩子也得好生留心着,否则不留神没了孩子,还自伤身体。”
大抵上这意外之喜,实在是太过意外了,让他一丝准备都没有,乍然的就这般成了所求,教他有些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