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明家言了四百贯的预算,这送来的哪里是这些银数能买到的。
这份情,祁北南自记在了心里头。
蒋夫郎随着萧元宝这园钻去那园的,只觉京都的宅子便是讲究,一景一物的都别有看头。
“我来瞧园子的时候也觉比县里的宽敞,实则是他门墙园子隔得多,教人觉着大。实则可不如县里的宽敞。”
“那像甚么话。”
“讨哪里的嫌,这虽同在一个屋檐下,却分了园子,都不从一个门进屋歇息。”
萧元宝见此,便没再说话。
蒋夫郎来了以后,与萧元宝一同采办着日用,又能帮着他做油酱菜,萧元宝可算是松了些手。
开宵禁归市的事务处理殆尽,京都府上也未再收到京中百姓的皇帝对工部满意,连带着祁北南也受了褒奖。
二月上,铁男来了信儿。
萧元宝见着是磷州的信,有些急切的询问。
祁北南读了信儿,眉心微动。
他们宅子对外要的是五百贯,这价格虚高,只要人还价不还到四百二十贯以下,都能售。
铁男前去见了人,方才晓得那商户也并非是人傻钱多,原也别有用心。
年秋上朝廷律令下发,开了宵禁,冬月上又令各州府归管夜市,不可扰民夜歇。
云平坊临河景致好,又远离了闹市和民巷,用做夜市再好不过。
年底上夜市便做了起来,又有州府的扶持,在云平坊营商商税有所减免,年节上元宵灯会又办在云平坊,老百姓都知晓了这地儿,好不热闹。
寻常小铺面儿的价格从初始的三贯钱的月赁金,时下已涨至了五贯。
光是赁铺子且不好赁,更别说买一处好的铺子了。
几经打听铺子在甚么人的手上,最后打听到了铁男那处。
又使了神通,借着买宅子这才得见了铁男。
“那商户愿意出八百贯买下小楼,连带着会用五百贯把我们的宅子也买去。”
“那卖还是不卖?”
“他开的这价,咱卖与他也不亏。”
不过那处小楼位置属实是好,又大,再放放价格还会涨。
既然有人问了来,他也起了些心思要卖。
祁北南提了笔,与铁男回了信儿。
若不肯,言沿江还可赁两间小铺与他用,按照今市价月八贯钱的赁金,两间十五贯,今岁不涨价。
封了信,加了银钱,与邮驿快马加鞭送去。
这笔钱能来,届时一应都能周展开了。
萧元宝正在和蒋夫郎在做油酱菜,秦缰赶着马儿将前去官署的祁北南送至宫门口,在街上嗦溜了一碗面条,回来宅子。
他头次来京城里,虽有京中宅子的地址,问着过来,还是不尽熟络,半晌没找着位置。
萧元宝唤文哥儿与铁男端了一盏子茶汤,外又教红棠给他拿了一碟子糕吃。
铁男如今长成了大小子,高高壮壮的,在磷州掌着那头的庶务,人稳重了好多。
萧元宝笑道:“你这嘴跟抹了蜜似的。”
于是他便将随身带的包袱取了出来,将一应的物交与了萧元宝。
他前来必定是把银子带来,这要紧的东西,不亲自送过来,谁都不放心。
“那商户取了第二种提议,一千五百贯买下宅子与小楼。他得听还能赁用两间沿江的好铺,没多绕价,爽快就答应了下来,倒是都还不曾与他少下一百贯的钱去。两间江铺各赁了一岁。”
他瞧着三张五百贯数额,三张五十贯数额的交子,外有三十两的碎银,心头说不出的满意。
“听得是做古玩生意的,需得是要一间位置好又大气的门面儿来经营。那些个小铺他嫌门脸儿小了,不肯要,就敲得中咱府上的小楼。”
饰。”
“是咧,若没点子家资,商户还真置买不起云平坊一片儿的铺子。”
下晌,铁男歇息了些时辰,祁北南下职回来,又去拜见了人。
铁男多不好意思:“郎君勿要取笑我,若不是郎君事事在信中与我交代,小的能办好甚么事。”
铁男得祁北南的认可与信任,心中很是欢喜。
“他听了郎君的话,后头捡漏也置了两间铺子在手上,如今卖了一间回了本钱还赚了几十贯,另一间赁出去吃着赁钱,日子不知过得多滋润。”
祁北南失笑:“那也是他听进去了话的缘法,若没信去,今来云平坊的铺子涨起来,也只能干瞧着失悔。”
“是矣。”
铁男应承下来。
“他们二老在庄子上做事无不尽心,老爷也满意。府上定然不会亏待你们这般忠心为主的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