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他微眯了下眼睛,偏身吻了一下小兔子的鼻尖。
“还冷不冷?”
萧元宝想着这人可真坏。
京城节日味道浓,十二月的头一日,沿街夹道的商铺就已经开始挂红灯笼了。
这间铺子食肆挂上两只四方纱灯, 隔壁的绸缎铺子便挂两只八面儿的赛宫灯,下一间也不愿落人后,挂上扇形一般的趣味扇灯。
萧元宝从街上家来,一路上马车的帘子就没放下来过。
这阵子他忙得头脚倒悬, 日日忙着做油酱菜。
他亦是咂舌, 到底是京中人口多, 日日能有许多的人买卖。
这卖得多, 用得食材料子也就多了,要不得两日就十几斤的雪菜笋干往家里采买。
往后就在他们家里固定的拿笋干料子, 拿得量多量大,看能不能与一个外头拿不到的低价。
外在又去了陶行,原先在那处拿得罐子是两个铜子一个,这阵子没少往那处去。
虽他们拿得都是那般低价货,自是比不得那些上好的盘碟,一套就能卖几贯几十贯钱去。
一番讨价还价,老板言说五个铜子拿三个罐子去,还在罐身上与他们落下响当当三个字。
陶行的老板觉着有利可图,便应了下来。
这一趟下来,压低了成本,他们原本一罐子挣十二到十五个铜子的油酱菜,此番能增个一两个铜子。
他们这小本经营,就要从中“抠”,才能挣得起钱来。
这大半个月过去,二十来日的模样,摒却了成本,油酱菜竟然挣了三十贯钱。
不过欢喜之余,他又愁起来。
他写了信递回去,教老家那头再多送些菇子来。
秦缰在镖局里待过,言一车子的货物从县城要运送到京城来,熟人也到要上十贯的钱镖局才肯接。
所要费用就实惠,用不上几贯钱。
萧元宝听了更是心头没底。
今儿他买了豆豉,要做新的油酱出来。
萧元宝靠在椅背上,脑袋后仰着,他头回经营这样的生意,其间不乏惊喜,但问题也是接踵而至。
就好比是做油酱菜中最重要的一门食材香蕈,当时他手头上确实有不少的存货,但是却没有想过一旦用完以后该如何。
想着手头上的香蕈做得油酱菜卖完也就差不多了。
再来这厢还谈好了旁的食材和装酱菜罐子的价格,更就不可能中途放下了。
晚些时候,祁北南回来,遇见邮驿的信差,有他们家的信,他顺道拿了进去。
“萧老板为甚么事如此烦恼?”
“我在算账,多了生意,账目没有以前算起来轻巧了,牢骚以前没有好好学算术。”
“不说这些,快来瞧瞧,我将新靴子与你做好了。”
祁北南摸了摸靴:“试试。”
拨开了原穿着的鞋,一双大脚便露了出来,祁北南的身形高挑挺拔,脚也大,他比了比,全然有他两个手掌长了。
祁北南看着萧元宝,道:“你与我做了鞋子,便被你套住,走不得四方了。”
靴子面软,长至小腿肚儿,将裤子和贴的塞进去,怎么跑跳都不会跑出来。
祁北南左看了右看,怎么都觉得贴心合适。
萧元宝看着也怪是满意,祁北南本就英俊,配一双好鞋子更出彩了。
“不足五贯钱,我捡着价廉的拿的,又不是整块皮子,价便不高。”
萧元宝道:“也是瞧着油酱菜挣了些银钱出来,这才拿出与你买了皮子做了鞋。”
两人欢喜了一通,方才想起信的事情。
两人并头一道读了信。
萧元宝瞧了信儿,立变了脸色,骂了出来。
他打听得蒋夫郎一个人寡了多年,就想与他一道过日子。
寻常人家也就作罢了,可那男子见蒋夫郎看着年轻,又有手艺能挣银子,得不到人心里多不甘心,生出些贼心思来。
村里的长舌妇见此,果真是议论纷纷,蒋夫郎的名声都给他坏了。
萧护得知了事情,使了两个好手,等着男子出门时,将那得瑟的东西拖去打了一顿。
可那男子虽出来澄清了事情原委,也同蒋夫郎告了歉,事情却不得全然平息,那些长舌人总还在背后多言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