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见着蹲在地上的几个贩子身板健朗, 浓眉密胡,一脸得不好惹得相貌。
好在是秦缰手脚功夫确实强,不曾教这些人沾了便宜去,否则不晓得当如何。
心头不免又怨起这些衙役来,怎也不提前与他通个气儿,说那哥儿与少年是祁北南家里的人物。
只又低下了身段儿与祁北南道:“幸是哥儿没伤着,否则可还真不知如何才好。我得听了县中起这样的事,立马也过来狠狠的训斥了这些个意气冲动的人。”
祁北南闻主簿意图用萧元宝未曾受伤减轻这些贼人的罪责,心中只更来气。
钱主簿张口欲再做辩驳:“男子间……”
“县公勤政,管制严明,光天化日之下还能生出如此恶徒来。”
他微眯起眼睛看向张着口,一时却不知当如何继续做狡辩的钱主簿,道:
钱主簿心头咯噔一声,他也不是头一回见祁北南了,昔日里见着人只觉得沉稳温和,才学斐然的谦谦读书人一个。
这朝撞事,他才见识到了人的厉害。
他赔了个笑:“祁郎君说得不错。”
“是那小子说我们的好马是病马,又还先动手,将咱都给打了。你定要为咱做主啊,干……”
钱主簿大骂道:“都这时候了,还不知悔改意图攀诬祁郎君!且不说祁郎君最是知礼的读书人,手底下的人再恭顺不过,不会生事儿;那小小的少年,如何敢同你们五六个汉子叫板动手的!”
干爹也不敢叫了,只哭丧着脸喊:“冤枉啊,我冤枉~”
早晓得人有这般神通就不与之痴缠了,挨了一顿打不说,来县衙也没讨得好。
钱主簿这朝再行试探道:“今儿个教哥儿和郎君的人受了惊吓,让这些人厚厚得赔偿哥儿和郎君的人医药费用,再与之致歉,郎君觉着如何?”
祁北南嗤笑了一声。
钱主簿没想到祁北南如此不依不挠,竟是个气性之人。
“我行的端做得正,主簿有甚么话,直言便是。”
他低声道:“实在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若是知晓,定是不敢与郎君你的人动手。这事情闹大了也不好看,教那几个糊涂东西封上百贯钱,一匹上等的好马,赔与哥儿做医药费用,郎君觉着如何?”
“郎君高洁,怎会贪这点钱银,是他们错在先,诚心致歉。”
祁北南见此,道:“不知是怎么个着想法。”
“固然是那几个杀千刀的不是,可事情已经发生,为着哥儿的声誉,还请郎君绕过他们一回。”
钱主簿受祁北南这般不做言语的看着,心头竟觉得有些瘆得慌。
祁北南忽得笑了一声,他凑上前,低语道:“我本是不曾去想这些,若非主簿提起,这罪状也还少了一桩。”
言罢,祁北南去牵住萧元宝,唤着秦缰,与人丢下了一句:“且等我的诉状。”
“干爹,干爹!你得救救儿子呀!”
钱主簿耳根子上姑且还回荡着祁北南淡淡的话音,人已经远去了,他背间才后知后觉的生出了些冷汗。
时下是把人给彻底得罪了去,他心中不安得很。
话毕,他浑身恼骚的背着手去了。
“……眼瞅着门落了闩,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想着是能跑躲到哪儿去呢。就这时候,秦缰飞出一脚就踢在了那个络腮胡的下巴上,生生听得是咔一声。”
“隔着老远我都听得牙发酸,那个守门的贩子见着秦缰手脚厉害,想上去帮忙,又怕挨打想跑,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后头也挨了秦缰一脚,直把人踹飞了去。”
萧元宝握住祁北南的手:“哥哥你说秦缰才多大啊,怎么这么厉害!”
正欲再张口,却一个字也没得吐出,忽的就被拉进了个怀抱里。
他受祁北南的一双手臂紧紧圈着,密不透风的贴在他身子间,下巴只得放在他宽阔的肩上。
萧元宝嗅着这样的暖香,又受祁北南抱着,声音不由得软了下去:“我真的没事。”
祁北南只恨,不
他心有余悸而又贪恋的圈着萧元宝的腰:“若是真遭遇些什麽不测,我只怕自己会疯。”
“往后出门,我再是谨慎些,也就不会再遭今日这样的事情了。”
祁北南应了一声,又道:“以前觉人多麻烦,瞧着还是得再招揽一二壮丁在家里看家护院才好。”
“好。都听哥哥的。”
两人说了一会儿的话,萧元宝见祁北南的情绪好了不少。
然则祁北南却不肯松手,先前他确是因心中起的忧虑情绪而抱住了萧元宝,以求最实际的抚慰。
萧元宝看着秀气,瘦伶伶的,但实则身子上有不少的肉。
如此身形,不仅好看,环抱起来也很舒坦。
“我、我勒得慌。”
祁北南这才稍稍松开了些,却也不教他逃了去。
“那牲口行的人哥哥预备怎么处置?”
祁北南道:“既是不能动武,也不能轻饶了他们去,必教他们尝尝蹲牢苦徭的滋味。”
“我还怕得罪他一个小主簿。别人敬他唤他一声主簿老爷,说罢了也不过是个县府赁来的小吏,得不得脸,全凭县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