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多也只是像吏房、户房、礼房那般典史吏员才讨得好。
县里多少年没出过小三元了,何等得意的人物,这朝竟径直的走上了前来,与他打招呼。
“白伯父,家中小弟有些日子没得空去寻桂姐儿顽了。唤我进来过文牒若是遇见伯父,教我与伯父带声好。”
两人不过一面之缘,距今几年过去,少年人长大,相貌总是有些变化的。
虽不常见这少年,但是小女确是与乡下有户人家的哥儿交好。
今年旱,还送了几回好菜前来。
白路举轻凝了口气,连笑着与祁北南寒暄:“桂姐儿最是欢喜与祁秀才的小弟顽,几番念叨呢,得空祁秀才定要一道前来家中顽。”
祁北南道:“只是近来事多繁杂,待着天气凉爽一些,携着小弟前来。”
白路举欢喜不已,连赞两个少年才学,又恭贺一番,邀赵光宗到家中顽。
白路举反还县府上,六房的同僚立便围了上来。
白路举这般出了一把风头,心中愉悦的很,面上却还一派不张扬的模样:“不过是两家的孩子交好,是人家祁秀才为人客气。”
白路举与同僚打着哈哈笑,心中想,祁北南当真是不错。
祁北南三人从城里返还回去时, 不单是两家人晓得了,村上都已经将这喜事传开了。
里正, 乡绅, 耆老,面上都增光彩,乡户村民也图热闹,纷纷到村口上去接。
不过先时就说了若一举中了秀才,那就置酒席,本是推辞的话, 这朝竟还成了真, 怎会不乐意办上一场。
折腾了得有一个多时辰, 人才散去。
萧护看着祁北南的秀才文牒, 欢欣又宽慰,他虽识不得多少字, 但是文牒却还是认得的。
萧元宝吃了口茶水, 一路上受恭贺, 说着话回来,嗓子都快冒烟了。
他爹确实是个有才学的读书人,依他来看,是能中举的。
虽祁父嘴上不说,可一个有才学的读书人,不是因自个儿考不上,反是外物所困而不得往上,说来也是一桩憾事。
祁北南应了一声。
“三日后我且得前去县里赴县公办的宴,眼瞅着又立要秋收,这朝中榜我的应酬不会少,家里也正是忙的时候,席面儿不如置在立冬以后,彼时也都空闲下来了。”
一头上听着两人说话的萧元宝,听到此处,方才插嘴道:
祁北南闻声,道:“是得请蒋夫郎过来的,不过你请他,可以央他给你立场子,试着自己掌回勺。左右准备的时日还长,难得有机会自家来做场席面儿,不趁机掌勺,出去掌勺的机遇,可不容易。”
虽自己已经能完整的做一套村席上的菜了,可他到底年纪小。
可要成一个真正的掌勺灶人,总得有一场席做出来,教人吃了尝了,开了口子破了胆儿。
往后谁家做事办席面儿,才会想起这号新灶人,否则便是要的价再贱,人家也不一定要请。
若是自家的,那确实是个好机会。
萧元宝心里头到底还是有些没有底。
祁北南道:“退一万步来说,家里的宴搞砸了,也比将把旁人的席面儿搞砸了要强的多不是。且也并非全然就教你掌勺了,请蒋夫郎与你看着呢。”
待开年他都十二岁了,一般来说灶人十三岁就能完全掌勺,拿这回席面儿试试手也是好的。
“那好,我这些日子去城里卖菜,就慢慢联系着人定菜肉。”
“对了。”
他与两人瞧了瞧:“五亩水田,五亩旱地。就在咱村郊的大望石那片儿。”
“我还预备着秋收后手头宽裕了再置上些田地,这朝倒不必心急了。”
先前家里和亲戚上都没有功名的人物,他们这些门外汉,光只晓得秀才有地位,受人敬重,却还不知中了秀才会有恁多奖赏。
怪不得原本穷苦的读书人家,中了秀才以后日子可见的好了起来。
揭不开锅了,如何还能继续科考,与朝廷出人才。
“是都有,不过赏赐不一样。”
且听他说田地不曾在他们村子上,距离有些远,得半个时辰多才能到。
祁北南之所以有恁多奖赏,还是因为名次好,县上增了赏。
萧元宝烧了一尾酸口的汤鱼,下了白嫩的豆腐;宰了只公鸡煨了芋头,又还拿茭白炒了一叠爽口菜;蒸了茄瓜凉拌了一碟子。
他们这厢吃的热闹,赵家那头更热闹,下午里扎了好几回鞭炮了。
饭罢,又依次与祁瑾言,祁北南的娘苗娘子,还有小宝他娘孙氏上了香和烧了纸钱。
过了两日,祁北南和赵光宗要结伴一同前去城里赴宴。
将衣柜翻了一通,也没一件合心合眼的。
他道:“只是去赴场读书人的宴,又不是去相看人家,不必穿的太讲究。”
“咱农户人家,怎么收拾都不比城里那些家境殷实的大户人家儿郎。只要底气足,无需在衣饰外物上显耀。”
不过他总想自己哥哥这般得意时候,更光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