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宝唤了二姐姐和三哥哥后,喊着孙婆婆就跑了过去,瞧她拔鸭毛,自也想上手去。
“乖哥儿,去喊二姐姐把头发给你梳一梳去,不拔这鸭子毛,当心烫了手。你二姐姐头发梳得怪是好看。”
孙婆子瞅着二姐儿牵着萧元宝进了屋,才与祁北南低声道:
祁北南听了这话,认真的点了点头:“孙婆婆想的很是周道,是我疏忽大意了。”
“嗳。”
左右分梳了两个小羊角,很是俏皮可爱。
虽是衣着简朴的打着补丁,可头发梳得好,也叫人瞧着精神气头好。
祁北南配合的凑过去嗅了嗅:“嗯,可香了。小宝谢谢二姐姐了没?”
萧元宝大声道:“在屋里就谢谢二姐姐了。”
祁北南瞧着萧元宝有点发黄的头发,心说是细软顺滑,不过……就是发丝有些少。
这般瞧着,分明就是从小头发就少嘛~
晚些时候,灶屋里头传出了暖呼呼的炖鸭子味道,方有粮也从城里头赶了回来。
外在家头用笋干和腌萝卜炖了鸭子,又做了一道鸭蛋炒香椿。
萧护来时都惊了,方家过年的时候也不见得吃恁好。
方家今年过年的时候确实吃得还不如今儿个好,过了个寡淡年,不过更苦的时候都过了,倒也不显得今年过得差。
“究竟甚么日子,孙婶子喊我空手来,我可真是就空着手来了。”
祁北南帮着布筷子,笑道:“萧叔不记得,我却是都记得今儿甚么日子。”
小年那日方有粮小心揣着揽工帖儿跟做贼似的去县府吏房报道,既怕着把要紧的帖儿弄丢了去,又不曾进过县府衙门畏惧的很,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没个谱儿。
不想前去捏着帖儿去县府报道的人还不少,他拉了个人问了话儿,得了准信儿心头可算是妥帖了下去。
一些个人分去修缮城墙,一些分在县府里头整修,后听说原是州府上年初有官员要前来县上巡察事务,县老爷着急忙慌得想把面子拾腾的更像样些。
时至今日,县上的活儿干完,户房将工钱依次结算给了工人。
方有粮早早的便与家里人说等结了工钱,想好好置一桌子酒菜喊萧护祁北南吃一顿。
于是就有了今儿一桌子酒菜。
他如今有了点微末的见识,笑着与大伙儿说谈起在县里干活儿的好事,道:
“我寻思着咱来的迟啥门道也不知,嘴又笨,人听说我是庄稼汉,都不稀得与我说谈了。怕丢了这活儿,我紧着少说话,多捡着活儿干,一日也还好打发。就是做了这么些日子的活儿,可惜了也没识得下甚么人。”
萧护吃着酒,眼中眼睛神采奕奕的听方有粮侃话,不由得问:“咋的了?”
萧护闻言眉头一扬:“当真?”
祁北南闻言也为方有粮高兴。
县府里揽工多看人情关系,可也不全然,总也得要些真正干事儿的去。
孙婆子晓得孩子能有另外的造化,都是萧护和祁北南给引的路子,心头感激得很。
“婆婆我自己来,这鸭子炖得香,半点不见鸭腥味。”
“老婆子做不来甚么好菜吃,就这么一道鸭子拿手的,你爱吃多吃些,老鸭子熬出来的汤好。”
夜里,祁北南背着萧元宝回家去。
这些日子萧护虽是不说,祁北南还是能感觉到因着秦氏的事情,他那丈人有些不大痛快。
大抵是一通酒下来,与方
朦朦的月亮,有些云将它遮了去,可起的风把云拨开,皎洁的月光便洒进了院儿里。
既是乌云散了些去,那便拾整着预备过新的日子吧。
山头老绿换新,山鸡、鹿子应当也都活跃了起来。
今年都这时节上了,却也还不见动身。
如今家里头没了大人,就俩孩子,他若还是去山里, 就怕家里头有个甚么事儿没人撑着。
这也便罢了, 要紧是家里的土地去年末就已经赁了出去, 人都把地翻了两回了, 现在做毁给要回来, 又不恰当, 毕竟都是跟家里赁地的老熟人了。
“萧叔要是想去山里,就安了心去, 家里我料理得明白。”
吃早食时, 他提了这话。
“翻过了年我已十一,大户人家里的嫡女公子, 早已经学了许多算账管家的本领了,更何况我还是个小子。”
“家里头的许多地都赁了出去,剩下的几亩田地萧叔这些日子也都翻了,我带着小宝去种几颗菜秧子有甚么难的,活儿又不重。”
于是吃了饭,他便又提着一块腊肉和一包白面去了方家,托方家人帮忙看顾着一二家里。
春月里鲜菜都不必拿,山里头长得有许多野菜,像是靠溪的水芹菜,向阳的荠菜,香椿,葱子,菊花脑、马齿苋等等……
“爹爹要去山里了?”
“嗳,这回爹爹就去五六天便回家来,你在家里头要听哥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