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他收拾了剩余的纸笔,回头见着小家伙还触类旁通了,把铜子十个数一堆,已然放了四堆。
“有两个十堆十个的铜子,还有三堆十个的铜子,八个不是一堆的铜子。”
“我们小宝真聪明,这么快就会数数了,哥哥下回教你数十以后的数。”
萧元宝开心的嗯了一声,把铜子儿给收了起来。
外在他买了烧鸡杂碎,还打了酒,以及赁桌坐牛车一系,又花用去了一百一十五文。
如此核算下来用了三百二十五个铜子,与之赚的,还贴了八十七个铜子儿进去。
不过祁北南算了算,买的纸还剩下一半,当是够他后头卖联儿用了。
但只要不必再买纸,即便卖得少,那也是纯入账,容易回本许多。
把祁北南给他的铜子爱惜小心的放在了枕头底下,缩到被窝里头午眠一会儿,不想竟是一觉睡到了酉时。
以为是秦娘子带着王朝哥儿回来了,一溜烟儿下了床,急匆匆的出去想瞧一瞧。
是爹爹在和方大哥哥吃酒呢!
“小宝醒了。”
他放下酒碗,矮身将还有点热乎乎的萧元宝抱了起来:“睡好了?”
方有粮听见糯声糯气的,心中发软,把手心剥的烤山板栗给他。
“在灶屋里头呢。”
“这孩子。”
方有粮受这般好吃好喝的招待,有些不好意思,虽说以前两家常来往时也是如此,这朝毕竟好久没来了。
总吃人的回不了,也不是个事儿。
祁北南正在灶屋里头烧火,上午买回来的烤鸡早凉了,包鸡肉的油纸上都结了一层冻冻。
萧元宝突突跑进灶屋,见着祁北南果真在这里,不知觉的长长舒了口气,开心的跑过去拉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
萧元宝点点头,不好意思与祁北南说怕他回丘县了,便小声说道:“有些饿了。”
他站起身来,牵着萧元宝到灶台前去,锅盖揭开,一股烫人的白色蒸汽弥漫开来,一下子都叫人瞧不清了。
祁北南在指间沾了点水把盆子端起来,那盆儿间还被蒸出了些黄灿灿的油汁。
萧元宝看着大鸡腿,肚儿也是真的有些饿了,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祁北南没拒这好意,凑上去象征性的咬了一口。
萧元宝见此欢喜的拿着鸡腿跑去了灶下烤火。
待着把饭菜端上桌时,萧护和方有粮已然喝到了兴头上。
瞧着端上来的烤鸡,肚儿里的馋虫一阵搅动,喉咙发紧,家里上回吃肉不知是什麽时候了。
方有粮瞧萧护一直没开口提活儿的事儿,他也不好自个儿就问,便说了句笑:“萧哥家里年过得可真早,今儿还没二十四咧。”
“想着这烤鸡下酒不错,可惜我年纪尚小不吃酒,萧叔一人吃酒寡淡,索性喊了方大哥一块儿,往后也好常来寻我。”
祁北南应声,笑道:“小辈都听你的。”
于是他将那张揽工帖儿送到了方有粮身前。
方有粮拾起那帖儿,他不识得字,差点还给拿反了去。
“不怕北南笑话,我就一大粗人,字儿是全然不识,也没甚么见识,不知甚么活计还发这般帖儿。”
又说:“工钱还算丰厚,比外头强,就是不知县府里揽工几日,这得去了县府报道才晓得了。”
可他从未听说过县府还有这样的美活儿干,也不掩自己没见识的模样,当即又惊又喜的问道:“当……当真?”
萧护道:“当真,我虽未去干过,但给庄子上的人送山货时,也听他们谈起过。”
“我就是去不了才喊的你,若是自得空
萧护道:“放眼村子里头,我去不得,除了你还能叫谁,可别白白放费了这帖儿。”
话毕,还真自闷完了一整碗酒去。
方有粮心中激动,一连说了许多感激的话来。
先前萧护一直没说要介绍的差事儿是什麽,方有粮心里悬着,如今有了这帖儿,心中的石头落地,吃酒明显更开怀了些。
“有粮,大哥来村子那年,你还光着个屁股满村里跑,一转眼你都是个大小伙子了。”
方有粮听这话,打了个酒嗝儿,他歉道:“大哥,我是想来劳你帮忙的,我娘怕你麻烦了你。”
“你大哥我一根直肠子,不如你婶儿细致,自她去了,方家就生疏了去。你今儿直言告诉大哥,是不是我什麽地方不地道了?”
萧护见状,看模样还当真是有事!
方有粮瞧萧护急,心里头纠着,他娘百般嘱咐不教说的。
便是自真去不得,把这帖儿卖与人,也有的是人肯拿钱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