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月

（六十八）

江湛关上车门，散着的心绪终于找回来一点，他迎着李青兰的目光步步逼近。有些人是活得太安逸了。

“从你开始，去，干死了也没关系，两个女人都不能少。”

李青兰脸色一下就白了。

“我们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跪着的人也没能幸免，他一只耳朵被打下来。

枪口逐渐下移，跪在地上的人战战兢兢不敢吭声。

“你敢动我！就算你不当我是你老婆，我还是李家的女儿！”

“这么脏的法子活该你自作自受，一枪崩了你太轻松了，”他拿着枪在她头上敲了两下，直击心脏，“嫉妒心不是这么用的，杀了卢雨薇来试探我还不够？但我是不是不止一次警告过你，她，不能动。”

我喜欢上你这么个人我认栽，但我想不明白，凭什么是她？她可是你妹妹啊。”

江临月回来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到底是哪一刻开始不一样了？这问题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江湛眸子一沉，看向那群瑟瑟发抖的男人。

~

医生说是多处擦伤，且受惊过度。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到底没走进去。

程禹在一片惨叫声中等待了一个多小时，这场灾难没有一个人觉得好受，他没什么表情：“快了。”

李青兰受尽屈辱还剩一口气，看见程禹在和江湛打电话，叫着要和江湛讲话。

江湛直接挂了电话。

她揣着一肚子的疑问回去休养，然而江湛这两天一直没出现。

“你这几天休息好，暂时不要回学校，如果觉得无聊我可以叫唐英来陪你。”

“我过几天还得考试。”

“等我打个电话。”

“到公寓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只是语气没那么强硬。

“好好休息。”

那边沉默了两秒，察觉到女孩儿的不满。

临月听出他不耐，但她不想松口。

“那每天必须回公寓休息，我让人接送。”

“不愿意就没得商量。”

“我这几天有事情要处理，忙完会来看你。”

“哥哥，谢谢你那天来……”

“好了，自己机灵着点儿。”

电话被挂断，他应该没听见。临月愣怔片刻，只得暂时放弃。

“多谢，”临月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开口，“程禹，我是不是走不了了？”

临月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力气：“不是去哪儿，我只是不想和任何人绑定在一起。”

程禹不理解，觉得她多虑。

其实这话违心，光看江湛这次为了江临月差点失控就知道，往后江湛事业越做越大，他这个人，他身边的人风险都会越来越大。

~

她神思恍惚，连上课的同学都能看出来她神色不好，但有人问起她只说最近发烧感冒，还没好全。

那天他再也忍不住，两人在图书馆“偶遇”。

“有什么事？”

“有些题想和你一起探究，一起吃饭吧？”

两人本就在楼梯口说话，后面有几个男生打打闹闹也要往下走，临月步子慢，待听到声音的时候几个人已经撞过来。

她吓得叫了一声，书掉在地上，又十分慌乱地蹲下去捡，只有她自己知道，捡东西的手在发抖。

孩子，于是也蹲下去想帮忙。

在场的几个男生都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他一手接过来男生手里的书。

男生看了一眼两人，见女孩还低着头，他心里奇怪哪有女孩子这么害羞的？但估摸着两人是男女朋友关系，于是嘀嘀咕咕走了。

她看起来没受伤。

那就是心里有什么事了，可他不觉得她愿意和他说。他确定就是最近的事情，因为她从前并不这样。

临月心里宽慰了些，他一直是个为别人考虑的人。

是她的问题，她没有克服好。

“不用休息，我想我需要和朋友一起吃个饭聊聊天。”

俩人吃着饭，临月率先打破尴尬。

“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你不愿意说我也理解。”

钟向恒挠了挠头，难得说话没有自信：“说实话我不太能感同身受，但如果有人欺负你的话，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揍他。”

“其实没什么事，我第一次经历男性对女性的不友好。”

钟向恒明显紧张起来：“报警了吗？是学校的人还是社会上的？”

钟向恒隐约想起上次运动会操场上出现的那个年轻男人，后面听她的室友说起她好像是有一个特别帅气的哥哥。

这话说的像打报告的小兵，竟然强制上司执行？

“好，那就多谢你。”她也故作板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