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檐见言淮景的身影一直在门口,像块生了根的石头,总觉得不妥。
门板上映着他一动不动的影子,连风吹过都带不走那份执拗。
“倾雪,要不要我将他赶走?”宋时檐舔了一下唇,唇角传来一阵刺痛,他的嘴唇因任倾雪吻得太急,咬破了点皮,火辣辣的。
任倾雪连连摇头:“随他去吧!”
她看了一眼宋时檐,他唇上还沾着两人亲吻时留下的口水,亮得晃眼。
任倾雪想伸手去擦,指尖刚要触到他唇角,可不知为何,却是又一次吻了上去。
“唔”宋时檐刚要说话,嘴便被任倾雪堵住,只能发出模糊的气音。
言淮景在外面听得真切,气得牙根直痒痒了。
他本来看着宋时檐主动还能勉强忍住,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
可现在看着门板上的影子清晰地映出任倾雪凑过去的动作,言淮景便是再也按捺不住。
“哐”的一脚,将木门踹飞到了对面墙上。
言淮景气呼呼地冲到二人面前,胸膛剧烈起伏着,指着任倾雪质问道:“你就这么饥渴吗?”
任倾雪被言淮景的举动吓了一跳,身子抖了一下,但她却没有松开宋时檐,反而把他的脖子搂得更紧,又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
她抬眼迎上言淮景的目光,眼神冰冷:“对你,我自是不想,但对于时檐哥哥,我甘之如饴!”
言淮景被任倾雪的话堵得差点背过气,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闷得喘不上气,眼前阵阵发黑。
他一手捂着心口,一手紧紧攥成拳捶打着,努力地控制着想将任倾雪直接带走的冲动。
宋时檐见此情形,想站起身把言淮景拽出去,免得言淮景再生事端。
却不曾想,任倾雪突然用力环住他的脖子,手臂收得死紧,使他无法起身,只能维持着坐姿。
“倾雪,别这样!”宋时檐低声制止道。
倒不是他觉得言淮景在屋内不自在,而是他怕言淮景一时气急,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言淮景的身手本就比他好得多,真要动起手来,他定然没有胜算。
自己受伤不要紧,可若是言淮景伤了任倾雪,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他绝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谁知,任倾雪非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整个人都像无骨的藤蔓一样粘在了宋时檐的身上,姿态亲昵,眼神中带着挑衅看向言淮景。
言淮景见状,怒火直冲天灵盖,冲上前抓着任倾雪的手腕,就往自己身边带,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宋时檐眼疾手快,及时伸手将言淮景拦下。
“将军,请你自重!”宋时檐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警告。
“倾雪,你同我回去吧,好不好?”言淮景不理会宋时檐,死死地盯着任倾雪,语气放软,带着一丝哀求,“只要你回去,不出一月,我定攻下景国的皇城送给你。”
“回去?”任倾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冷地道,“回去继续挨你的打骂吗?”
言淮景连连摆手,急切地辩解道:“不不不,我今生绝不会再伤你分毫,我只求你与我回去!”
“你认为,我会信你吗?”任倾雪缓缓掀开衣袖,露出手臂上一条狰狞的伤疤,那疤痕凹凸不平,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触目惊心。
“你可曾记得,这伤是怎么来的?”任倾雪直视着言淮景,眼神里带着嘲讽。
言淮景眉头紧锁,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知道那伤是任倾雪在言府受的,却记不清到底是哪次动怒后留下的疤,他对她的伤害,竟多到连自己都记不清了。
任倾雪自嘲地笑了笑:“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心悦于我,将我视作珍宝?”
她将衣袖放下,又弯腰将裤子掀开一截,露出小腿上纵横交错的鞭痕,疤痕虽已褪色,却依旧能看出当初的惨烈,她质问道:“那这些呢?”
这次,言淮景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记得。
那是他掳来任倾雪不久,用长鞭打的。
因为那时任倾雪总想着要逃跑,他一时气不过,又觉得整日担心她逃走很是麻烦,便失去了理智,几鞭子下去,将她的小腿抽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也正是因为这次的鞭打,使得任倾雪彻底断了逃跑的念头。
任倾雪瞧着言淮景变幻的神情,便知他定是想起了伤痕的由来。
她缓缓开口道:“我已死过一次了,这一次,我绝不会再回头。你也休想再让我踏足锦绣城一步!”
言淮景愣怔地看着任倾雪,她的眼神决绝,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她将所有的柔情都给了宋时檐,又将所有的厌恶和冰冷,毫不保留地给了自己。
而这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是他亲手将她推远的。
良久,言淮景的嘴唇动了动,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怎样才可以原谅我?”
任倾雪毫不犹豫地摇摇头,语气坚定:“除非我死!”说完,她看了眼身边的宋时檐,又转过头对言淮景补充道,“不,我死也不会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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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淮景仍不死心,眼神阴鸷地看向宋时檐:“若是我把宋时檐杀了呢?”
“你大可试试,看看我会不会随他而去?”任倾雪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已经习惯了言淮景的威胁。
“若是我将景国送给你呢?”言淮景又抛出诱惑,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她回心转意。
任倾雪嗤笑一声,“你觉得我是真的想做景国的皇后吗?
那不过是我拖延你娶我的说辞罢了,只是我没想到,你竟这般无耻,会选择先举办婚宴,再攻打皇城,你和你景国的皇帝,都该死!”
言淮景一时语塞,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任倾雪恨他,想消弭这恨意绝非一朝一夕的事,可他没料到这恨意竟如此之深。
“我会让你心甘情愿跟我回去的!”言淮景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
说完,他把手里的食盒轻轻放在地上,转身走了,背影萧索,带着说不出的落寞。
任倾雪看着那个食盒,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愤恨,一把将食盒从桌子上扫了下去。
食盒摔在地上,里面的糕点散落开,滚得到处都是,像极了一颗颗破碎的心。
——
那次之后,言淮景守在门口的次数明显变少了许多。
但任倾雪的门口还是时常会被人放一些东西,有时是刚出炉的点心,有时是一些小巧玲珑的首饰。
而这些首饰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软银材质的。
任倾雪看着言淮景偷偷送来的东西,只觉得愈发的可笑。
她现在用的发簪,都是质地坚硬的珠钗,因她再也不需要用自残或装傻的方式,来寻求一丝生机。
更不需要与时檐哥哥做什么交易才能换取安稳。
无论她想做什么,只要不是伤害自己的事,时檐哥哥都会无条件地帮她完成。
她的衣料是南城能买到最好的锦缎,柔软又贴身。
吃食是宋时檐按照她的喜好,要么去街上最好的铺子买,要么亲自下厨做,每一餐都合她的胃口。
就连胭脂水粉,也是时檐哥哥精心挑选的,都是最适合她的颜色。
与时檐哥哥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不需她操心,更不会有人伤害她,她也可以安心地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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