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婕出去,回来时端着俩白瓷小碗,里面各卧着个黑球球,递给江承一碗,“冻梨,降降温。”
黑球上原本结了层薄薄的冰壳,现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江承:“这么黑的梨?”
时婕:“不懂了吧?这冻梨呢,就得挑颜色深的,越黑越对味,上面这些斑斑点点越少越好。”
又拿起一个示范,“别啃,要嘬。想象它是个灌汤包。”
他跟时婕学,在黑球上咬出个小洞,嘴唇贴上去吮吸,梨汁就从破口处泉水似的涌出来,混着细小的冰渣,甘甜微酸,清清凉凉,像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雪冰封的秋天。
一边吸吮,一边揉捏着冰凉而柔软的黑皮,把汁水压榨出来,直到黑皮完全皱巴干瘪,这时撕掉果皮,剥出的果肉白净细嫩,还是梨子的本色,入口的质地却不同了,介于果冻与冰沙之间。
时婕又拿来了两条冰毛巾,叫江承躺下,把毛巾对折,覆到他的额头和眼睛上,江承马上抬手要揭,被时婕拉住。
“这样蒸着不会太热,很舒服的,你体会下嘛。”
她静静地看他,目光落点缓缓下移,鼻梁、嘴唇、下颌、波动的喉结、起伏的胸膛……
“时婕?”江承轻唤了声,声音有点沙哑,或许是感知到了她不安分的视线。
“嗯?”
“你在干嘛?”
她迅速躺倒,也把毛巾盖到脸上,“跟你一样啊。”
视觉被限制,其他感官就格外活跃起来,她听见江承的鼻息声,似乎比平时急促粗重一些。
时婕的手悄悄探过去,触到他的,勾住小指,然后磨蹭着,弹钢琴似的,手指是白键,指缝是黑键。无名指、中指、食指、拇指,一根根覆上去。
接着,时婕感觉手上一紧,他们已经掌心向握,十指交扣了。他的手心汗涔涔。
时婕在毛巾下眨了眨眼,无声地勾起唇角。
刚回到嘉园小区,时婕“呀!”地叫了声,“忘买啦!你那儿还有蜡烛么?”
江承:“有是有,但还是那种。”
时婕表情有点为难,站在原地跺了跺脚,“成吧!能用就行,反正搁在里头,也看不见字。要五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