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e快门声响起的那一瞬间，语晴正举着热可可站在草地中央，背后是天刚亮的金色云层，远处一颗巨大的热气球正缓缓升空，像梦境里脱离重力的气泡，静静飞往天际。

ee顾凉躲在镜头后，手指停在快门上没松开，连续拍了叁张，却始终没有真正抬眼看她。

ee—

ee「我这辈子最怕早起，结果今天一听到闹鐘就自动弹起来耶！」她笑着说，一边把手机架上脚架自拍，一边拉着顾凉入镜，「来啦，今天你不准只当摄影师，要给我出现在画面里！」

ee语晴也没勉强，只嘟了个嘴继续自言自语：「那我自己来当开场白小姐啦～」

ee她本该笑，但嘴角却只是勉强扬了一下。

ee而她呢？她连怎么笑都学不会。

ee上午的拍摄很顺利，语晴玩得尽兴，一边在热气球边跑边喊：「快帮我拍我追梦的样子！」顾凉就在她后头举着相机跟拍，每一格构图都对准她奔跑时扬起的头发、微笑与逆光。

ee直到语晴忽然回头笑着挥手，阳光透过她的指缝撒进镜头。

ee画面太完美了，完美得像是被设计好要永远冻结的记忆。

ee「……怎么会这样？」

ee中午在山脚小市集解决简单午餐，语晴开直播和粉丝互动，一边嗑着炸蛋葱油饼，一边嘴角沾着辣椒酱还自信开口：「我们这支影片绝对会破纪录，我有预感！」

ee她一愣，手指微微一顿。

ee顾凉这次没笑，只是安静地望着她。

ee下午回到民宿，语晴窝在沙发上选素材，顾凉在一旁帮她调色。语晴一边剪片，一边兴奋喊：「欸欸欸你帮我看看这段跑步要不要放慢动作？你拍得好好喔，我都觉得我自己好漂亮。」

ee顾凉盯着那一格看了几秒，低声说：「放慢一点好，这是整支片最温暖的地方。」

ee一段记下语晴还不知道真相，还愿意在镜头里对她大笑的时光——

ee语晴洗完澡，头发湿湿地披在肩上，一边擦着护发油，一边看着笔电笑出声：「这段我好喜欢喔，光线超梦幻，你真的好会拍。」

ee那些表情她太熟悉了，熟悉到像在剪一支她自己拍过的纪录片。

ee她截下那一格画面，静静看了几秒。

ee「如果一开始，我爱上的就是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了？」

ee她早就决定了，这趟旅行就是要告诉语晴了。

ee因为她知道，说出口的那一刻，所有东西都会变了。

ee她把最私密的画面交给她处理、在镜头里说「她是我最信任的人」、就连观眾开玩笑说她们像情侣，也只是笑着说：「她最懂我啦。」

ee而她呢？

ee她不是没想过坦白。她只是一次次在张口前被语晴的信任堵住了喉咙。

ee她只能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会说的。只是，再让我记住她笑容多一点。

ee手机震动了一下，打断她的思绪。

，是沉亦琛：

ee你去哪了？这几天都不见人影。

ee那行字像刀子，笔直地划过她的胸口。

ee她呆住了一下，点头。

ee语晴看了她几眼，似乎没多想，又继续埋头剪片，嘴里哼着刚刚拍摄场景的bg：「我们的旅途～是日记的模样～你是我写下的漂亮字行～」

ee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闔上笔电，起身进了浴室。

ee她蹲在洗手台下方，双手掩住脸，喉咙里憋着呜咽不敢发出声音，像是在压抑一场没人能见证的自白。

ee是她终于意识到，这段错不是「发生了」，而是「被允许了」。

ee她不是不爱这趟旅程。

ee她仰头望着天花板，像在乞求什么。可什么都没有。

ee—

ee语晴已经睡着，还抱着平板，脸颊泛红，嘴角却还掛着满足的笑意。

ee顾凉没回，只是替她盖好毯子，静静坐在床尾看了她一会儿。

ee她最后停在那一格——语晴朝镜头奔跑，身后天光破晓，脚下踩着青草，笑容纯粹，眼神乾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