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陆玹想了一下,“你是说今天晚上?”
纪云栀攥着被子不给陆玹扯,慌声:“晚晚晚晚……晚上……”
纪云栀拧着眉伸手去堵陆玹的嘴。
纪云栀放下手来,这才发现陆玹身上一点被子也没有。她迟疑了一下,扯开自己身上的被子,往他身上盖去。陆玹将她拥在怀里,让她枕在他的手臂上。
纪云栀窝在陆玹的怀里,不多时慢慢睡去。
像是这些年所有的克己复礼循规蹈矩都找了个宣泄口。
陆玹看着她莹白干净的指尖,忽然很想放进口中咬一咬。
第二日上午,纪云栀与陆玹一同乘车往东宫去赴宴。路程不近,车上备了不少小食。纪云栀却罕见得什么也没吃,她坐在窗边,挑着帘子往外看。
纪云栀仍旧望着窗外,也不回头,半真半假地嘀咕:“不想吃,吃多了肚子又要被人捏……”
纪云栀随口说:“我也不认识……”
纪云栀愣了一下,惊讶地回头看向陆玹。他居然知道云至坊是她的店铺吗?倒也不是觉得陆玹查不到这样的事情,只是觉得他应该不关心这些琐事。
“那个二爷吃可能会觉得太甜。”纪云栀坐近些,捏起另外一块糕点递给陆玹。
“一直看着窗外做什么?这季节一片萧瑟,也没个好景。”陆玹抬眼看向她,“有心事?”
虽说婚前有孕这事儿也不能只怪一方,可这事儿一出,纪云栀就对秦家郎君的人品有了质疑。一方面,她觉得既然陆善和已经有孕了那也只能嫁去秦家了,另一方面又觉得这不是一个好选择。
她犯愁地望着陆玹,问:“二爷,你上次说秦家家风不好,若善和以后过得不好怎么办?”
“可是、可是……”纪云栀有些急,“嫁娶这样的大事赌输了就赔上一辈子了呀!”
他抬眼看向纪云栀拧眉担忧的样子,再道:“跌倒了就爬起来,挨欺负了就揍回去,不想过了也可以和离归家,没什么大不了。”
陆玹去拿糕点的动作一顿,掀起眼皮看向纪云栀,警告:“你不行。”
陆玹皱眉,将捏起的那块糕点塞进纪云栀的嘴里。
纪云栀和陆玹到了东宫,早有宫人翘首候着,笑脸相迎,为其引路。
纪云栀瞧着陆玹与太子并肩往花厅里走,好似并没有正式见礼这一步。她跟在他们身后迈进花厅,太子妃也起身迎了上来,拉住纪云栀的手,和气道:“如今身子越来越重,就没出去迎你。”
四人入座,宫婢鱼贯而入,端上瓜果点心和茶水。太子妃吩咐宫婢去将谢昭叫过来。
他跑到纪云栀面前,郑重地作揖,稚嫩童声却一本正经地说:“救命之恩,谢昭铭记在心!”
太子妃立刻接过话来,笑着道:“这可不是可不客气的事儿。前几日我还和太子私下里说你是昭儿的恩人、福星。昭儿也喜欢你,不如就认个干娘好了。”
陆玹端着水杯,对她摇了摇头。
太子颔首,道:“也是。本来就是婶娘,也不必再认一个干娘的身份。”
谢昭认真点头。“记得婶娘的救命之恩,也喜欢婶娘!”
太子先问起陆柯和陆柯考试准备得如何了,陆玹摇头道:“今年也就只能增个经验,想考上不太容易。”
陆玹点头,心里却并不赞同十七岁还小的说法。不过他一直清楚这两个弟弟的能力,虽然支持、相助,但也没寄予厚望。
陆玹沉吟了片刻,道:“没什么不好,解甲归园田居也是怡然。”
确实还有一场硬仗要打,陆玹也没有虚话否认。他急流勇退的心思是真,可卫国大事仍旧放在首位。
陆玹笑了一声,道:“我露面那是结
太子挑眉。心道也是,如今虽然西番归降了,可对陆玹必然有恨,毕竟西番王上数两辈、兄弟手足都死在陆玹手里。
“是有这个打算。”陆玹道。
用过午膳,又有早就准备好的唱戏。只是太子妃孕晚期,明显有些体力不支。陆玹和纪云栀便没有多留。
一行人刚绕过假山,忽然有一个一身湖蓝轻纱的婀娜女郎从假山后跑出来。“殿下……”她一双眼睛生动楚楚地望向太子,却在发现太子身边有外人时,惊慌失措
纪云栀望着那女子跑远的背影,心里很是诧异——这世上居然有这般不怕冷的人!
纪云栀随陆玹登上归家的马车,陆玹才对她说:“刚刚那个女人,是赵宝梅。”
她有些意外,原以为这样的争宠行径不会是赵宝梅这样身份的人所做。
纪云栀又问:“太子殿下是不是有很多侍妾?”
纪云栀想象了一下,在心里嘀咕:那太子能分得清自己的女人谁是谁吗?
今日来回跑了一趟东宫,纪云栀坐马车坐得身上乏。原本打算去陆善和那边看看,也有心无力,晚上早早地歇下。
陆玹看她倦得厉害,只两次便放下了她,让她早些歇着。
她远远看见陆善和呆坐在庭院里,望着远处发呆。
陆善和回过神,立刻摆出笑脸来,说:“在想很快就要搬走了。我还从来没有离开过家。”
“都有吧。”陆善和垂下眼睛。
良久,陆善和轻“嗯”了一声。
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她要离开陆家,以后不能日日相见,纪云栀也有些不舍。
书房里,长河一边擦着书架,一边问青山:“二爷不是说要搬来书房方便处理公务?这都半个月了,别说搬过来,一次也没过来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