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奶奶的判断下,司施不小心划破手指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远比不上弟弟珍贵的睡眠。
她的头脑里走马灯一般串联起过往大大小小与之性质相同的事件,“家”这个概念,逐渐变得飘忽遥远。
彼时的她距离初次体验青春期的生长痛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和大人相比,依旧是八岁小孩单薄瘦小的身体,但她已经感觉自己长大了一点。
对理应最熟悉的亲人和日常感到陌生,这是不是就是长大的过程?
……
“司施!”
一声急促的惊呼打断了司施的回忆,前方不到两米的距离,一名黑衣黑裤的中年男子正半强制地揽着任月婷的肩,二话不说就要把她往巷口里拖拽。
这条路通往学校后门,人流量比不得正门,尤其是需要早起的清晨,稀稀拉拉的学生都埋着头,疾步往前走,连沿路的商铺都还没开门。
看见司施出现,任月婷抓住救命稻草般,奋力和男人拉扯,想要挣脱:“帮帮我,我不认识这个人!”
大清早尚未彻底清醒就撞见如此情形,司施脑子空白了一瞬,但身体比头脑先一步苏醒,她条件反射地脱下书包提在手里,打算当做攻击对方的武器。
“你是什么人,放开她!”
她大喝一声,小跑上前逼近二人,在还有几步路的距离时停下,警惕地注意着对面男人的动向。
如此慌乱之际,她佩服自己还能想起来摸出手机:“放开她!不然我马上报警了!”
男人听此环视一圈四周,似乎有些忌惮,又舍不得就此离开。
“小姑娘,你误会了。”男人讪笑着说,“我是县城上来打工的,没别的,就是想找你同学问个路。”
任月婷用快要破音的音量喊道:“他骗人!这是个人贩子,你别信他!”
司施也知道这只是对方的缓兵之计,她冷笑一声:“问路需要有肢体接触?你说谎的样子太没有技术含量。”
司施说着,趁对方没来得及反应,突然一个箭步冲到任月婷身旁。就在同一瞬间,她和任月婷紧紧攥住对方,手臂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拧在一起。越是紧张的时候,肾上腺素越是狂飙,司施感觉自己的手已经失去知觉了,只是本能地楸着书包的肩带,往男人手臂上砸。这还远远不够,情急之下,她又抬起腿往男人膝盖上踹了一脚。
男人吃痛地倒抽一口气,弯腰抱腿的同时松开了对任月婷的桎梏,司施见势拉过任月婷就往学校的方向冲。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