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遇风暴:席卷男同胞

第96章 印度糖三(1 / 1)

飞机降落在英迪拉·甘地国际机场时,我的衬衫已经湿透了。不是因为这45度的热浪,而是普莉娅父亲派来的六个堂兄组成的"接机团",清一色黑西装,活像宝莱坞版黑衣人。

"Wele to India!"最壮的堂兄Vijay接过行李,眼睛却盯着我的板寸头,"You need haircut."

普莉娅捏捏我的手:"他在开玩笑。"

但我分明看到他摸了下腰间别的什么东西——后来才知道那是印度理发师必备的弧形剃刀。坐进加长版塔塔轿车,窗外德里的街景像一锅煮沸的咖喱:五彩斑斓、热气腾腾、香辛料味扑面而来。

"空调能开大点吗?"我问,担心孕期的普莉娅中暑。

Vijay神秘一笑:"Indian AC."然后摇下了车窗。

Sharma家的三层小楼位于南德里的富人区,门口站着两个穿制服的保安。普莉娅的父亲在雕花大门前迎接我们,胡子修剪得一丝不苟——显然是我上次的手艺通过了考验。

"Namaste, beta."他对普莉娅说,然后转向我,"理发师。"

"Namaste, Papa."我学着普莉娅的称呼,换来一声冷哼。

晚餐是场酷刑。十五个亲戚围坐在地毯上,用手抓着吃咖喱。我笨拙地模仿他们用饼卷菜的动作,结果把羊肉咖喱甩到了姑妈纱丽上。普莉娅的婶婶们用印地语窃窃私语,时不时发出笑声。

"她们说我什么?"我小声问普莉娅。

"说...中国男人手比姑娘还细。"她憋着笑。

饭后,普莉娅父亲带我去了天台。德里的夜空被雾霾遮蔽,但远处古堡的轮廓依稀可见。他递给我一杯琥珀色的液体。

"Rum?"我试探地问。

"Ganga jal."他严肃地说,"恒河水。"

我差点喷出来,但在他犀利的目光下还是抿了一口。出乎意料,是清甜的泉水味。

"明天带你看店铺。"他突然说,"Greater Kailash, good for foreign customers."

我瞪大眼睛:"您帮我找好了?"

"Not help."他皱眉,"Test."

第二天看到的店铺比我想象中好太多——三十平米,临街,隔壁是家韩国美容院。但租金贵得让我肝颤,相当于南京店的三倍。

"德里物价这么高?"我擦着汗问房产中介。

中介神秘地压低声音:"Sir, this is GK-II, South Delhi's most posh area. Chinese hair style very popular now after that movie 'Chennai Express'."

我一脸茫然,后来普莉娅解释是说有部宝莱坞电影让中国元素在印度火了。签完租约,更大的挑战来了——德里理发师工会。

三个穿白制服的老人走进来,为首的自称Mr. Kapoor,眉毛浓密得像两条毛毛虫。

"You need license."他敲着柜台,"And membership fee."

我递上准备好的文件:"已经申请了临时执照。"

Mr. Kapoor眯起眼:"Chinese technique...different from Indian barber. We must...evaluate."

于是我被要求当场演示"中式理发"。幸好Vijay自愿当模特,我深吸一口气,拿出看家本领——水波纹烫发。当卷发棒碰上Vijay的天然卷时,发出可怕的滋滋声。

"Relax!"我按住想逃跑的Vijay,"Chinese magic!"

两小时后,Vijay顶着神似上世纪上海滩的发型出现在镜子前。工会的人目瞪口呆,Mr. Kapoor摸了摸那丝滑的卷度,突然掏出手机自拍。

"New fashion!"他宣布,"Approved!"

开业前夜,我和普莉娅躺在临时住所的地铺上。她的肚子已经很明显,翻身都很困难。我轻轻按摩她浮肿的脚踝,突然感到一阵恐慌。

"要是没人来怎么办?"我盯着天花板,"印度人可能不信任中国理发师。"

普莉娅打了个哈欠:"别担心,我让堂兄们明天带全公司来。"

"那更可怕,"我苦笑,"十五个黑社会站门口,谁敢进来?"

出乎意料,"丝路理发店"开业当天门庭若市。原来Vijay的新发型在Instagram上火了,#ChineseCurly话题下有五千多条转发。中午时分,一位裹着头巾的锡克教老人走进来,指着自己的长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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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 you...Chinese style?"他比划着。

我灵机一动,用剃刀在他胡须末端修出两道优雅的弧度,像关羽的美髯。老人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突然掏出一沓卢比:"For luck!"

到打烊时,我数了数收入——相当于南京店三天的营业额。普莉娅挺着肚子帮我打扫,突然皱眉按住腹部。

"怎么了?"我扔下扫把。

"没事,"她勉强笑笑,"宝宝踢得太用力了。"

当晚,普莉娅发起低烧。Sharma家请来的医生说是正常妊娠反应,但我整夜不敢合眼,用湿毛巾给她擦汗。凌晨时分,普莉娅迷迷糊糊用印地语说着梦话,我唯一听懂的是"Maa"(妈妈)这个词。

第二天我顶着黑眼圈开店,发现门口站着个意想不到的人——我妈,拎着两大袋中药,身后跟着同样目瞪口呆的旅行社导游。

"儿子!"她一巴掌拍在我背上,"这什么鬼地方,出租车司机绕了我三圈!"

原来普莉娅偷偷给我妈买了机票。看着小老太太在德里街头骂司机的英姿,我鼻子一酸。但当她想在店里熬中药时,我坚决阻止了——檀香味的理发店已经够奇怪了,再加上当归味怕是要吓跑客人。

我妈和普莉娅父亲的第一次会面堪称灾难。餐桌上,她坚持用筷子吃咖喱,结果甩了普莉娅姑妈一脸;而老爷子则对我妈带来的皮蛋嗤之以鼻,称其为"恶魔的蛋"。

"亲家,"我妈用浓重的南京腔说,"你们这米饭太硬,对孕妇不好。"

"我们吃basmati四千年了!"老爷子胡子直翘。

"四千年还没学会煮软点?"

眼看要吵起来,普莉娅突然痛呼一声——羊水破了。比预产期提前了整整三周。

德里私立医院的产房像五星级酒店,但流程混乱得令人发指。我办入院手续时,窗口职员慢悠悠地喝着奶茶:"Sir, first you need to get form 12B from counter 3..."

等我终于冲回产房,普莉娅已经疼得脸色煞白。医生却说要等"吉时"——两小时后木星运行到某个位置才适合生产。我妈当场发飙,抄起热水壶就要砸人。

"Wait!"我拦住她,转向医生,"Doctor, 我是外国人,我们中国人有个传统..."

医生好奇地凑近:"Yes?"

"第一个碰新生儿的人..."我神秘地压低声音,"会继承他的好运。"

"Really?"

"所以..."我掏出一叠卢比,"能不能现在就接生?我想让宝宝第一个看到我。"

不知道是钱的作用还是这个扯淡的故事起了效,半小时后,我穿着无菌服站在产房里,握着普莉娅的手。当婴儿的啼哭声响起时,我的膝盖一软,差点跪下。

"是个女儿。"护士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说。

我颤抖着接过那个皱巴巴的小东西,她有一头黑发,皮肤却像普莉娅一样是蜜糖色。护士问名字,我脱口而出:"关雅。关羽的关,高雅的雅。"

后来我才知道,印度人习惯用祖先或神只的名字命名。老爷子听到这个名字时,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但当护士把婴儿抱给他时,奇迹发生了——小关雅一把抓住了他的胡子。

"Strong grip!"老爷子惊呼,随即大笑,"Like Shiva!"

那天晚上,两个家族围在医院休息室里,分享着我妈带来的桂花糕和Sharma家准备的甜奶球。老爷子甚至尝试用筷子,结果戳到了自己鼻子。

"亲家,"他罕见地对我妈举杯,"你儿子...not bad."

我妈哼了一声:"你女儿也不错,就是做饭太辣。"

我看着婴儿床里的关雅,她的小手在空中抓挠,仿佛想握住两个相隔千里的世界。普莉娅疲惫但幸福地靠在我肩上,轻声说:"Main tumse pyar karti hoon."

这一次,我终于听懂了。这是她第一次用阴性动词形式——"我爱你",而不是之前的"我爱"。

德里夏夜的风穿过百叶窗,带着咖喱、檀香和新生儿的奶香。在南京,此刻该是梧桐叶落的季节。我低头亲吻普莉娅的额头,心想关羽当年过五关斩六将,大概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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