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救下苏婉儿和宗政连祺的偷梁换柱之计,就是他想出来的,对国家大事,他也有自己的见解,平日里会将自己写的策论交给我检查,他对事件的看法鞭辟入里,提出的策略也可圈可点,这几年,他也将家人照顾得很好,无论是能力还是品德,他都算优秀。”
“看来阿音你也很看好他。”
“嗯。”宗政逍道:“他的优秀,还不适合提前暴露于人前,要是被世家发现宁王府其实并没有跟我闹翻的话,他肯定会被世家针对,我之前布下的一些棋子也会失去作用。”
这一夜,还未睡着的不止宗政逍和戎音。
下人道:“回老爷,那宫女服毒自尽了,什么都没说出去,皇上的人在查她背后之人,不过在我们的刻意引导下,他们已经快找上李家了,至于我们的那几个眼线,都已经灭了口,他们几人与我们来往的证据也被处理干净,皇上的人即便抓到了那个小内侍,也查不出什么的。”
“是。”下人很快就退了出去。
今天早晨,收到陛下生病不早朝的消息时,崔家主就知道自己这步棋走成功了,虽然损失了几个眼线,但如果真离间了宗政逍和戎音的感情,那也值得。
崔家主的心里有些焦躁,总觉得计划的结果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完美。
只不过要劳烦李家,替他背下这个黑锅了。
李家,李楚无缘无故打了个喷嚏。
第二天宗政逍准时去上早朝,他脸色虽然差了点,但眉宇间并无郁色,唇角反而挂着淡淡的微笑。
胜败乃兵家常事,崔家主失落一会儿就迅速恢复了冷静。
下朝后,崔家主看着走在前面的李楚,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得不说,李楚预判了真相。
自己又怎么得罪这位神仙了?
李楚打开折子,看见上面对某位宫女关系网的调查结果后,一滴冷汗无声地从他额头滑落。
面对宗政逍的指控,李楚的第一反应是磕头,磕得砰砰响那种。
说完,他又重重磕了个头,额头已经磕破了皮,地板上沾了点点血迹。
宗政逍像是并不信他:“如今她已经服毒自尽,人都没了,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反正死无对证。”
宗政逍冷冷看着他:“万一你就是利用这种心理,故意用自己人,再说这些话来为自己开脱呢?”
宗政逍道:“你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就拿出证据来,告诉朕元凶不是你,而不是在这里逼朕相信你是被陷害的。而且你以为你是完全无辜的吗?朕身边埋着你的眼线,哪天你要是起了歹心,命她在朕的茶水里下毒,到时候朕才是有冤不能申。”
或许是他诚恳的态度打动了宗政逍,又或许是宗政逍有别的想法,总之,宗政逍最后给了李楚半个月的时间。
李楚头破血流地从宫里出来,并且又被宗政逍找借口降了职的消息,很快就传进了崔家主耳朵里。
再之后,宫里的崔家眼线又传来消息,说李家的卧底已经被宗政逍连根拔起,一个都没剩。
说是崔家二郎早年骑马时意外受了伤,那玩意儿坏了,起都起不来,雄风不振,因此在床事方面,养成了一个恶毒的怪癖。
秦楼楚馆里的妓子兔儿爷,也爆料了崔二爷确实有那方面的嗜好,曾经弄残过他们楼里的人。
连之前盛传过一阵的陛下选秀的流言,都被这个惊天八卦所取代。
他受伤不能人道了是真的,喜欢折磨年轻男孩女孩也是真的,可这些秘密他以为自己和崔家瞒得很好,不会有外人知道,现在忽然被人爆出来,而且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这简直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爹,这件事到底是谁传播出去的?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自从当年那次意外后,他的精神其实就不太正常了,只
此时他最大的秘密被暴露,这让他怎么能冷静!
崔家主走到二儿子身边,举起手就是狠狠一巴掌,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原本还在叫嚷的崔二少被这一巴掌打得噤了声,牙齿撞到嘴里的软肉磕出了血,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滑落。
崔家主看着他的眼神满是厌恶:“与其在我面前哭诉,不如自己动动脑子想想办法,我还能给你处理一辈子的烂摊子吗?”
“闭嘴!”崔家主怒吼着打断他,“崔家清誉,容不得你诋毁!”
“凭什么?凭我是你老子!”崔家主其实也被这流言弄得很心烦,现在流言的主角居然还敢顶撞自己,这更是让他火冒三丈。
被父亲这么骂了一通,崔二少不知是怕了,还是想通了,他冷漠地看了父亲一眼,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离开了书房。
崔家主攥紧拳头,压抑住怒气,冷笑:“我没去找他,他倒先自己上门来了,领他去花厅,我倒是要看看他来是想说什么。”
崔家主整理好情绪,伪装出了那副清高孤傲的姿态,这才前往花厅。
看见崔家主进来,李楚连忙起身行礼,“崔伯父,贸然来访,还请勿怪。”
“是吗?”李楚微笑着跟崔家主对视,“为什么高兴?伯父也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李楚笑而不答:“坐下说吧,我看伯父你脸色很不好呢。”
两人一个落座主位,一个回到客座,崔家主率先开口:“这些日子有关我崔家的谣言,贤侄可听说了?”
两人在质问对方。
崔家主道:“贤侄怎么就能确认,陷害你的是崔家?”
“一面之词罢了。”
信你吗?
崔家主看向他:“所以这就是你的报复?”
崔家主眼神冷漠,“贤侄,你胆子比你爹大多了,你爹可不敢到本家主头上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