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蓁。”
“嗯?”
帝台隐目光落在她脸上,视线带着审视、斟酌。
陈元蓁细眉微微一蹙,立即垂下眼睑。
能来到这宫中,遥遥看着心爱之人,为他操持事务,是世间最幸运之事。
陈元蓁转过身,恭敬地答:“元蓁自小出生在陈家,习得都是这些处理事务之能力。
“是吗。”帝台隐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喜怒,他又问:
陈元蓁蹙了蹙眉,瞬间紧张起来,“君上为何这么问……”
帝台隐看她的反应,心下已经了然。
若你现在有意,朕可许你出宫。”
他已困禁在这深宫之中,自然不会再拖累别的人。
她又不能解释,只能说:“君上,实不相瞒。
如今臣妾在外,并无任何挂念。
帝台隐看她几眼,未曾在她脸上看出说谎的痕迹。
深闺里培养出来的女子,本也是这般,不像云惊凰那般跳脱。
陈元蓁应声退下。
陈元蓁清楚感觉到,旁边的帝台隐并未睡着。
每到这个时候,陈元蓁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旁边干着急着。
抱着如此沉重的思想,后半夜的时候,她发高热了。
帝台隐未眠之际,听到旁边传来动静。
“皇后?”帝台隐轻唤了声,没有回答。
手下,一片滚烫。
是感染风寒、寒意深入脾肺,即便喂了药,也不可能尽快恢复。
“皇后娘娘今夜会有这个过程,如坠冰窟,药后待所有寒意发出来,明日便会痊愈。”
所有人退下后,陈元蓁的确蜷缩着被子里,哪怕喝了药的她也在发抖着。
她打着寒颤,哪怕覆盖几床厚被褥,依旧没有丝毫缓解。
不知不觉间,她的被子已紧贴着帝台隐的方位。
帝台隐躺于床上,感觉到她的靠近,长眉本能地皱了皱。
向来端庄的她像是被卸下所有防备,在一堆厚被子的衬托下,显得脆弱而单薄。
曾经他照顾过帝长渊,帝长渊也曾这般病过,亦是他与帝长渊同覆而眠,用身体紧贴长渊,才让其缓解。
向来心软的尊贵男人,在好半晌的犹豫过后、
在两具身体相贴那一刻……
帝台隐向来清冷无澜的眸子微微一沉。
此刻女子那身子贴过来,发着高热的她全身滚烫,又有女子才有的馨软。
而陈元蓁虽已烧迷糊,觉得好冷好冷,但她还有残存的理智。
那一刻的身体相贴,病重的她都感觉到男人身上那淡淡的清贵气息。
陈元蓁一张脸更加滚烫,“君上……臣……咳咳……臣妾无碍……”
只是手下意识地抬起,想找个支点撑着她退出他的被褥覆盖范围,可好巧不巧的……
发热时,手掌心还是冰凉的。
帝台隐脸色愈加一崩,未经人事的他耳根微微泛红。
他清贵的嗓音提醒她。
帝台隐安抚:“是朕失礼,不过合被而眠,可缓解病症。仅此而已。”
如果她再拒绝,误会更深的话……
帝台隐为她覆盖好后背被褥,阖目养神。
从远处朝着他走来那一刻,他忽然就想起了已经死去许久的帝长渊。
他又开始在深思,若自小到大,对帝长渊再耐心一些,是否就可改变结局?
两种情绪一直在折磨着他,致他整日心神不静。
女子滚烫的身体窝在他怀中,他的思绪不禁全被引走,一时间只想着君子之礼,避免触碰到任何不该触碰之处。
而陈元蓁原本还有点理智,但随着夜越来越深,她越来越困,睡着后的她只感觉好冷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