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误会她别有心机……
他端起茶杯品了口茶,茶香竟比他自己曾经所制,还要清雅出尘,甚至更具一股独特之气。
陈元蓁垂眸答:“臣妾只是略懂一二,但对待事宜太过较真。
谈起茶,她自然而然侃侃而谈。
褚江陵虽懂,但伴随着帝懿与云惊凰离开后,宫中的事宜常常忙得那个丞相不可开交。
不知不觉,两人竟畅聊至深夜。
他对长渊,到底不够上心。
至亲,至信,常常曾在深夜忆起,沉重而如刀挫。
“君上,该入寝了。”
只是这一晚,陈元蓁躺在床里,明显能感觉到男人身上笼罩着的那抹凝重。
看他不悦,她想做点什么,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虽云惊凰等人安排了褚江陵、容稷陪伴,但他们,到底不是帝长渊。
那段手足之情,从此蒙上鲜血,落雪寒寒,极难扫清。
而在他走后,一直闭目的陈元蓁也睁开了眼睛。
她亦一夜未眠。
心结,总需要解开。
足足走了一日,脚底发酸发痛,她才停在一片荒废无人的竹林间。
“去吩咐下,我需一些材料,在此修建……”
“皇后娘娘,不可!这是皇上的禁忌,宫中人人皆不会去触犯!
虽皇上仁政,可此事定会令他不悦大怒……”
小桃很忐忑,又拗不过。
但那些送来之人,亦不想参与此事,生怕被牵连其中。
即便惹怒他,会有一死,她亦不想他终身被心结所困。
接下来的时日,陈元蓁处理完后宫之事,就来这偏僻的竹林里,亲自绘制图纸,亲自砍断一根根竹子,亲自铺设地基、搬运石头搭建……
好在经过上一次的事,帝台隐也未再与她多聊。
入寝之时,帝台隐总是先在殿外,待陈元蓁换好睡衫睡至床里、覆盖好被子,他才入殿内。
陈元蓁受伤受了不少伤,正好不必担心被他发现。
又寻来一块精致的玉佩,亲自设计雕刻着。
不知不觉,已是整整一年。
小桃忽然快步跑过来,焦急地道:
陈元蓁眉心微微一皱,这片林子实在太过偏僻,隐蔽,一般情况下帝台隐不会过来。
陈元蓁看着就要成功的竹林,吩咐:
她早已想过,若哪日帝台隐无意走来,她便说喜欢在这边作画便是。
于是、
陈元蓁换好衣衫,整理好自己的发丝。
帝台隐神色深沉地步行至此时,便看到长竹亭中,浅金色锦衣的女子,正在其间作画。
再观亭中其中画作,山景图,雏菊图,溪景、田野等图,应有尽有。
帝台隐步行至亭中,停驻脚步:“你亦喜欢此等景致?”
“回君上,是……不过……”
这一年,她皆处处装作不爱他,对他许多事情并不了解,这才以至于帝台隐对她并不会生出愧疚之心,或因此沉重。
“你继续作画便是,朕可会打扰?”
陈元蓁礼貌答后,开始提笔继续作画。
不知不觉,竟站了许久。
待一幅青山绿水图完毕,她才缓了口气,“让君上见笑了。”
他忽然从不远处走过来,在她身旁停下。
似是点评,又似是自言自语。
陈元蓁清楚感觉到他大手冰冰凉凉的温度,一股电流宛若从指尖蔓延至心脏,脸颊都跟着发烫。
随后、大手又越过她身前,蘸取旁边的颜料,在青水间落下一叶扁舟。
他在作画,可旁边的陈元蓁心跳还在“噗通噗通”加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