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宠妃(高h)

篡权夺后(1 / 1)

月色朦胧中,明灭宫灯被人提着,穿过月洞门,至长廊深处。因景亲王不常留住宫内,到了内院连稀疏的宫人也无,雨露接了信便悄悄赶来,一路步履匆匆。

那人一身窄袖白衣,高束的马尾飞扬,手中长剑如游龙入海,剑气凌冽,隐含杀意。他听见雨露的脚步声,挽了个剑花,收剑入鞘,向她望来。

她并未梳妆,青丝只用一只白玉簪子松泛挽着,额前垂发柔柔几缕,墨色斗篷掩着月白襦裙。楚渊在她踩到卵石路上时迎上来,半揽着她的腰向屋子里带。

推开暖阁的门,楚渊迈步走向木案,给她倒了杯温茶,笑道:“说来也巧,今日朝后在内阁商讨西南新政,临行时,内阁又收了工部一道折子。”

“工部清吏司主事,独女在京中丢失半月,状告顺天府玩忽职守,敷衍塞责。”

他掌心暖和,雨露听事听得认真,乖巧由他握着。

“明日早朝,由大理寺上表,奏清吏司主事状告——”楚渊扬唇一笑,“顺天府尹徇私枉法,乔将军府嫡次子乔睿安奸杀幼女。”

楚渊一点头,见她这副样子,宽慰地捏了捏她掌心,凑到她耳畔低语一句:“放心,那女子在我那里,只是神志不清,我已着医官医治。”

乔家别说是顺天府不敢动,连楚浔都不能轻易处置,可这折子递到了御前,楚浔是不得不处置的。他把手中军权握得太紧,又迟迟不立贤妃为后,乔家那位镇国老将军早已心生不满,若稍不留神,难保不生反心。

若那女子还活着,等到事情裁定之后再出现,圣旨已下,楚浔就算是将乔家得罪干净了,乔家大概率会另谋他主。

那女子是个正六品官员的独女,若是已死,按律该一命偿一命。若是未死,顶多是送入刑部大牢,说不定还可以被乔家想法子捞出来。那乔睿安仗着乔家的势,在京作恶多端,这次是运气不好对官员的女儿下了手,谁知道平日里手上沾了多少平民女子的性命。

楚渊知道她能想的明白,也不再多言,望她略有些紧张的神色,扬唇一笑:“这行宫别的不说,酒却不少,娘娘赏脸,尝尝去岁酿的果酒?”

两人取了酒,坐在暖阁檐下赏月饮酒。

楚渊问道:“前几日又病了?怎么如今身子这么差?”

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东西,能如此助兴于男女欢愉又不损伤肌体。她自己是有所察觉的,每一次和楚浔云雨时,那样强烈到让人失去神志的欢愉在散去后,都像是透支了身体,无力到只能由着旁人来给她擦身。

香雪丸的秘方是一位有名的江湖游医所配,将这秘方交于他时,说过只服用两年便够,再多服也是过犹不及,还会致使女子气血虚亏,体弱多病。他从前,只拿她当做一颗棋子,后来即便是生出旁的心思,她也已服了一年的量,不能功亏一篑。

“不许乱说话。”楚渊面若冰霜,抬手将她扣在自己怀中,低头轻咬她耳垂,“你要陪我一起,我称帝,你便称后,史书如何评述,我都不在乎。”

楚渊没想到她会记得自己那时的戏言,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来,抿了抿唇,在她耳边沉声道:“王妃不够,九龙九凤冠才配得上你。”

问了一句像是有口无心的醉言——

月上梢头,如水倾泄,照出他眸中阴翳。

楚浔坐在主位之上,并未言语,目光幽深如无波古井,让人瞧不出喜怒。帝王曲起的两指有节奏地轻叩茶盏,不紧不慢,却让整个寝殿的气氛都压抑起来。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终于从廊外传来了声响。

踏过门槛时她踉跄了一下,被楚浔一把捏住了手臂,雨露这才抬头,眯着眼睛望他,喃喃道:“楚浔?你怎么在这儿……”

“大病初愈,寒冬腊月跑出去饮酒?”

侍书心慌极了,此时刚端了盆热水来,便迎面和那几个抖如筛粒的侍女撞上,脚步更快。

她话没说出来,像是忽然清醒了点,又抓着他的手站稳了,抿着红润的唇,不说话了。楚浔顿了一下,凤目扫过,示意侍书来替她用热水擦擦脸。

半个时辰。

气,可又不知道在气什么,让他更无处发泄怒火。

,还未宵禁,他今夜翻了别人的牌子,她自然可以躲去哪个地方喝酒作乐,他是决计没有理由对她生气的。他也不能要求她像苦等帝王的嫔妃那样守在寝宫,让他来时便能见到她。

可还没等他再数落她什么,雨露便轻轻嗤笑一声:“等了半个时辰?陛下在金銮殿待了有半个时辰吗?果然是疼惜兰婕妤……”

“沉雨露,慎言。”

他接过侍书手中的帕子,用力在她喝得滚烫泛红的脸上抹了一把,然后捂在上面,似乎是要逼着她清醒。雨露被他捂得有些呼吸困难,抬手想将那只大手扒扯下来。

——“后宫最忌,多思善妒。”

因为这个,才跑出去借酒消愁吗?

“羡慕?”年轻的帝王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话,忍俊不禁:“若羡慕,朕也隔月叫你去金銮殿枯坐一个时辰?”

随即,她又不知想到哪里去了,垂下眼眸,神色更加暗淡,小声嘟囔:“果然还是万分顾惜吧……”

他说罢,抬手揉揉她微微嘟起来的唇瓣,不知怎么,竟觉得那里异常得红,仿佛在诱惑他吻上去。却又怕一旦要了一点就收不住火,让她这刚折腾过的身子雪上加霜,所以也只是浅浅撩拨着揉捏几下。

“知道了。”雨露眉目弯成了一双月牙,靠在他怀里微微偏头,鬼使神差地踮起脚尖轻吻上去,好似带着某种欣悦,却只轻点了那么一下,又悠悠道:“陛下为了疼惜的姑娘甘做柳下惠,君子所为,令人叹服。”

他被她气笑了,沉声唤她名字,又低头狠吮一遍她的唇,将她那两瓣唇吻得娇艳欲滴,压抑着火气捏了捏她的腰:“再惹朕,便真没人顾念你这玉做的身子骨了。”

她恍然想起自己刚刚都干了什么,捂着脸奋力从他怀里挣开,扯下披风一溜烟上了拔步床,又将玫红色的纱幔扯落,挡住帝王含笑的视线。

楚浔垂眼轻笑一声,负手离去前遇到正在殿外踌躇的白鹤姑姑,回眸望了眼殿内的影,压低声音对她道:“再有这种事,别忘了自己该做什么。”

听到人走了,雨露碰了碰自己滚烫的脸和嘴唇,有些心虚地想起在回来前被楚渊带着怒气深吻过一回,不知道楚浔有没有瞧出端倪。

楚渊风度尽失时咬着她肩膀,说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