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艘船。
还有什么意义吗?
淼淼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很努力地把“我还想喝口汤”这句话咽了下去。
池潇是最早吃完的那一个,面碗空空如也,筷子也早就搁在桌上了,明灿却好像完全没看见,直接掠过他,走了。
明灿这会儿正在洗抹布,准备出去擦桌子。
池潇觉得,一顿午饭之后,她身上那种好像在逃避什么的感觉更重了。
她眼睛里的睫毛还没有掉出来。
池潇:“什么?”
这一刻。
她不是对他视而不见,反而是对他的一举一动太敏感了,所以才刻意压制着不去看他。
明灿对上他的视线,蓦地想起来,她让他住进她家的时候,似乎有表示过,他只能在她不住在这里的时候住这儿,如果她要回来住,那他就得走。
明灿迟疑了许久。
但是,在他问“我要搬出去吗”之后回答“不用,没关系”,这种对他敞开大门的话,她好像也有点说不出口。
最终。
仿佛从她的静默中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她眼睛微微睁大,脸颊泛起热意,看着身前的男人从容地转回去刷锅,唇角几不可查地挑着,低声对她说了句:“午安。”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睡觉了。
淼淼也有午睡习惯,明灿先带他回他的儿童房,照顾他睡着了,再回到自己房间,脱掉外衣卸了妆,换上一套长袖长裤的纯棉居家服,咚的一声倒在了阔别已久的床上。
明灿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闭上眼睛,尝试入睡。
身体和大脑,哪怕一边有困意,她都能抢救一下,逼迫自己睡着。
今天不知道第多少次,她尝试理清脑子里纷乱如麻的思绪。
池潇。
他凭什么骗她,说那个琴盒是网球拍套?
儿时的约定本来就是他一直记得,也是他心心念念要做一把小提琴给她,那天她好不容易记起一点印象,鼓起勇气问他,这不是遂了他的愿吗?他竟然不懂得就坡卸驴,反而要撒谎,把过去的一切掩盖掉。
怎么会有!
明灿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血气上涌,脸颊发烫,她用力地呼吸着,顺着这个思路,又想通了很多事。
但是,这不代表从前的约定,还有池潇这些年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此时此刻,明灿认真地理清了自己的想法——
至于八百万……
明灿从床上爬下来,来到卫生间,用凉水沾毛巾擦了擦脸。
明灿趿着拖鞋,慢吞吞地走到门口,开门溜了出去。
池潇应该午睡了吧。
装作没见过乐汀老师,对他那些沉重又落寞的往事表示不知情,应该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唉。
明灿蹑手蹑脚走进淼淼房间,望见床上小人人可爱的睡颜,她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许多。
淼淼没醒,但是鼻子闻到了妈妈香香的味道,下意识张嘴喃了声“妈木”。
淼淼睡觉向来很熟,不容易被弄醒,明灿这会儿在他耳边嗡嗡地说话,他好像睡得更香了,小嘴吧唧吧唧,像在梦里回应明灿。
“咳。”
……
“谁?”
追求
她深吸一口气, 从床头爬到床尾, 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书房里的光景。
瞅见她的脑袋从床上探出来,整个人像只干了坏事被发现的猫儿似的, 他挑了挑眉, 好整以暇道:“午安, 淼淼
空气彻底凝滞。
她忙不迭从床上爬下来, 踩着拖鞋走到书房门口,手指攥着袖口, 强作平静道:“你怎么在这里?”
桌上摊着好几本数学练习册,男人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点在上面, 举手投足间,仿佛在说——
而她。
明灿倚着门框,明知理亏,依然顶着倨傲的面皮,堂而皇之地批评他:“你小点声,没看到淼淼在睡觉吗?”
嘴上歉道得飞快,脸上哪有半分歉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