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明灿揉了揉发僵的头皮，下课铃在这时打响，宛若天籁。

穿过过道，走到阶梯教室最后两排时，明灿突然被叫住。

喊她的男生费劲摇晃着趴桌上睡觉的某人，“曜哥，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被叫做“曜哥”的男生慢吞吞地从桌上爬起来，哈欠连天，好像昨晚通宵做了贼。

他懒洋洋应了几声，抓抓睡得凌乱的头发，低声和同伴抱怨：“班长为什么就不能等我一会儿？”

顿了顿，男生总结道：“曜哥，你这样的，想追班长，我看悬。”

“……清奇的思路。咱们学校今年好像还没评校草？”

男生翻了个白眼：“你说上课要坐她旁边，结果早上根本起不来抢座位；你说下课要堵她，然后你趴那儿让我一个人直面火山……再帮你我就是狗。”

“勇气可嘉。”男生拍拍他手臂，带着同情，“祝你成功兄弟。”

校道上，悬铃木金黄的落叶铺了满地，踩上去会发出嘎吱脆响，行人多时便如同细密雨声。

明灿昨晚没睡好，脑袋昏昏沉沉，边走边神游天外，

明灿混沌的大脑划过一道闪电。

她回过头，看到一个高挑的男生停在路边，朝后方某人招了招手道：“你在哪间开会？”

“ok。”

他歪歪头，扬唇：“明部长？”

男生名叫陈奕骁，是b大学生会主席，明灿的领导，法律系大三生。

明灿站定在原地，看着陈奕骁信步走到跟前。她目光不自觉带了几分审视，将他从头到脚、从脚到头仔细端详了两遍。

迎着明灿不算友好的视线，他温声询问：“怎么了吗？”

“嗯。要不要一起？”陈奕骁说道，“南院食堂我熟，我请你们。”

她拒绝得干脆，陈奕骁点了点头，不强求。

陈奕骁一怔，像听到好笑的问题：“法律系不考数学。怎么突然问这个？”

“那你问错人了。”陈奕骁说道，“很惭愧，我高中数学就是弱项，学法律也算逃出生天。”

走向农园食堂的路上，明灿神游天外的程度加剧，许嘉筠和她说了好几句话她都充耳不闻。

不得不说，陈奕骁是明灿在大学阶段遇到的最出色的男生，强干，斯文，有修养，长得还不赖，学生会因他的存在招到一堆迷妹，而他生活作风干净，有帅哥命又没有帅哥脾气，无论对谁都温和有礼、恰如其分。

而且，他刚才承认了自己数学不好……

明灿醒过神来：“啊，有吗？”

“陈奕骁。”明灿不以为意，“其他候选人太不像话了。”

明灿的确欣赏陈奕骁，可她听到“般配”二字，头皮像被扯了下，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我对他没别的意思。”

“多大点事儿。”

她对陈奕骁这个人没意见，可她根本无法想象未来会和他组建家庭，生下孩子。

如果不是联姻，那就是她和陈奕骁为了爱情，冲破家庭的阻隔走到了一起……

明灿被自己推测出来的东西整无语了。

考虑到这一点，明灿总算冷静下来，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打包，丢到九霄云外。

虽然她依旧不想和这个男人扯上关系，但她拥有基本的好奇心——孩子的一半基因是父亲赋予的，她不可能完全不好奇孩子父亲是个怎样的人。

还是太年轻了。

吃过午饭，明灿和许嘉筠去图书馆找了张沙发靠着眯了会儿。

一点有课，她们顶着正午阳光离开图书馆。

教学楼一楼有咖啡店，许嘉

这栋教学楼是近两年新盖的，内透十足，朝南面有一整面玻璃幕墙，里头和外头差不多晒。

她眯了眯眼，往前几步，猝不及防听到旁边一人喊她：“班长。”

只见一个穿灰色连帽夹克的男生起身走过来，个子很高，书包随意挂在一边肩膀上，透着股懒散。

刹那间，明灿像透过他看到了什么人，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

他的侧脸……和淼淼的侧脸。

“你……”明灿双唇翕动，念出这人名字，“池曜？”

名字读起来也很像！

池曜渐渐适应这里的明亮，纳闷问她：“你怎么了？”

他正脸生得也不错，浓眉深目，棱角分明，帅得很直观，但是正着看就没那么像淼淼了，淼淼的五官比他再精致一些。

就这个侧脸。

“干嘛。”池曜搓了搓耳朵，“再帅也不用这么旋转观摩吧？怪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