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灿心说我就是淼淼妈，嘴上从容回应：“她去外地出差了，老师有事和我说就行。”

“您跟我来。”林老师引着明灿进入家长招待室，边走边微笑说，“我和您聊一下明淼的数学成绩。”

几乎是下意识的，明灿想起自己读小学的时候，有次参加数学竞赛得了金奖，家长也被请到学校参与表彰，不要太荣光。

没想到她的儿子才一年级，转进新学校还不到一周，就已经崭露头角，让班主任急哄哄地叫家长来讨论教学发展计划了。

明灿抿唇笑，对林老师说：“我在b大读书，和周彦刚教授认识，以后有机会可以带淼淼和他见见面。”

“……”林老师莫名沉默了下，“淼淼姐姐，那个，我们还是得慢慢来。”

“这是什么？”明灿视线落下去。

假的。

谁家笨蛋考试把她儿子的名字写上去了？？！

a3纸大小的数学试卷铺展在明灿面前，右上角赫然用红笔写着分数。

明灿捧着卷子，长睫飞快地扇动，难以置信：“这……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是吗？

明灿快速阅读卷子——

冷静，冷静。

林老师：“我正要和您说这事儿。淼淼他上课还是很乖的，没什么小动作，就是有一点，他似乎很容易走神，有时候课上着上着他眼睛就发直，不知道在盯着什么东西看，嘴里还喃喃自语着。”

面对明灿这样的豪门贵胄，林老师说话很谨慎。就算明淼头脑真的有什么问题，她也不会直说。

下午三点整，一年级放学铃打响。

刺眼的“2分”和老师“快乐教育”的嘱咐在她脑子里循环播放、相互拉扯，明灿感觉头好痛，下意识默念起了“假如生活强迫了我……”

前几天明灿抽不出身，都是明姝或者家政阿姨来接淼淼放学。难得今天妈妈来接他，淼淼很激动，差点忘记不可以在公众场合叫明灿“妈妈”。

看到淼淼的一刻，明灿心里的郁结忽地消失了一半。

明灿牵起明淼的手，和同学老师们告别。

带队老师盯着两人看了许久，不禁感叹：明家基因真强大，非直系血亲都能长得这么像。

明灿也不打算告诉他。她决定听林老师的，把关注点放在孩子的心理健康上面，她相信她儿子的智商，不可能学不会数学，一定是因为心情不好、考试前和同学闹矛盾了之类的原因才导致发挥失常。

“……”明灿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现在也挺焦虑的，只能夸奖道，“淼淼想象力真丰富。”

“妈妈。”明淼仰头问她，“你不开心吗？”

明灿心头一跳，没想到明淼眼睛这么尖。

“开心！”明淼蹦了起来，“学校好好玩，有好多小动物！”

明灿还以为他穿越到这个陌生时空，又转进一所陌生小学，原先的朋友都不在身边，心情一定会受影响。

明淼想了想，答：“挺好哒。”

刚才淼淼和老师同学告别的时候，明灿特地观察了下，发现只有几个小朋友出于礼貌和淼淼挥手告别，没有一个小朋友看上去是真正和淼淼交好的。

什么鬼。

还有那个赵子皓，年纪小小就带着一股上位者的优越感，明灿听着心里不太舒服。她一贯心高气傲，她的儿子交朋友怎么能靠别人施舍？

也不对，她算哪门子大人啊？

像她这个年纪的大学生，离实习进入社会还早，每天除了学习就是玩儿，唯一需要担心的事情就是期末别挂科，碰到上进心差一些的，甚至可以过得像草履虫一般简单。

大学生，会为了孩子数学考2分这种离谱的事情焦头烂额！

捡到明淼之后的这段时间，她时不时就会破防一下，然后凭借强大的斗志飞快自洽。随着时间推移，明灿破防的频率越来越低，然而生活总是在你以为好起来的时候回头给你一棒槌，今天明灿属实被打击到了，没那么容易缓过来。

他们住的公寓离启明星小学步行只有十分钟，明灿牵着明淼往家的方向走，边走边观察这孩子言行举止，怎么看都不像心情压抑到影响学习成绩的样子。

明灿给他榨了杯果汁喝，然后抱着笔电坐到客厅吧台，一边看顾儿子一边学习。

最后一检查。

她拄着额，心想这么难的数学题，她三心二意随便乱做都能百分百正确，如此优秀的基因不可能一点都没遗传到明淼身上吧？

明淼茫然道：“妈妈，老师没有布置这个作业。”

明淼并不排斥做题，握着笔点了点头。

明灿立刻离开，去书房看了十几分钟书。出来的时候，明淼已经做完卷子，回到玩具屋里搭城堡了。

明灿拿起明淼的卷子。

第一题：找规律填数

第二题：在括号里填上“＞，＜或＝”

4-1（ = ）6-3

明灿跌坐在沙发上，保姆张阿姨正好买菜回来，关切地问：“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他很机灵，知道张姨在的时候不能喊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