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逼我,有结果:那什么,南城这地方挺包容哈,这种问题居然能闹起来,不过估计再过几天就没人看了,建议大家好好学习,保持状态,毕竟,还有一百六十几天,加油吧。】
【c你大爷:好讨厌学习,根本学不会,烦死了,烦死了,真他妈想死。】
【星期八的约定:想死的先别死,先当上大学生被我压榨干了再噶,ok?】
……
周一上学,学校很热闹。是真热闹。
陈慢揉着黑眼圈去跟老师确认请假名单及请假条时,如释重负地叹了句,“终于回来了。”
“哼。”徐富双手抱胸,眼袋垂着,很大一坨,被揍了一样眼周黑了一倍,估计这一周没睡好过,“你们越来越牛了。”
“哪里哪里。”陈慢只当是夸奖呢,抬头就见徐富黑着的脸、发红的眼球混着团团血丝,一震,“徐老,我们理一班还是规规矩矩的啊,只是个别人听信风言风语有所懈怠,但今儿不是都回来了嘛,这是认识到错误并及时悔改,稍加生气后可以原谅嘛。”
徐富还是没被哄好:“哼。”
“……”陈慢准备添把火,“你看,请假的这一位同学,估计是考差心情不好回去反思了——”
他戛然而止,因为给请假条反了面后,名字赫然写的是“赵鸿途。”
赵鸿途?!
他连忙扣过来,把添的柴火收回去,“徐老,您别生气嘛,气出病来无人替啊……”
一直走到教室门口,陈慢才停了一直叭叭的嘴,说得自己都快没词了……回到座位,他转头瞪了眼吕丁,气声说:“鸿途请假了!”
吕丁一震,转头,“鸿途请假了!”
陈慢:“……”
请问你是传播媒介还是传送带啊!
许桑和易承互看一眼:“……”
是赵鸿途请假他俩不批呢还是不准呢!
徐富站上讲台时,像才被扒过皮抽过筋,没人气,“部分同学们,好久不见呐。”
集体大声:“好久不见,老徐。”
部分小声:“实在是不想见呐,老徐。”
“经常听到这个问题,为什么要当老师,三年一换,届届一样,不无聊吗?”徐富坐下,“我现在算是找到答案了,老子是来开眼的!学生简直一届比一届牛,牛翻了,龙王庙来了都压不住是不是!感谢你们这届英勇的学生,让我们老师短暂体验了半周的舆论中心、失业危机,实在感谢哈!”
徐富生气时,像只河豚,把自己气得鼓鼓的。偏偏肚皮漏气,漏的那一点就是他故意勾起的嘴角,专门用来发“呵”的音。
“你们进校时,距离高考一千零九十六天。自此直到两百天宣誓,这有零有整的八百九十六天,我们一直在讲意义。”徐富拿着他涂改几十遍的教案本,翻着看,“现在这么重要的时间节点上,你们反了,那行,我跟你们谈谈现实。”
“现实就一句,能读的走高考,他妈不能读的走春招。够明白吧,春招报名还没截止,想早点结束就报名,反正混到六月,用你们的话说是浪费青春浪费时间;能读的,苟到高考,考完你就解放了……人生走的每一步路,都算数,是走是爬是跳是跑,是进是退,都是你们的选择。”
“是,你们抱怨的没错,什么中国学生极为关键的一生,什么鸡汤文学喂者受益喝者受害,都对都对。老子只想说,一条路你走不远,适不适合是一方面,但绝不是全部。地球那么大,不围着你转,谁规定必须有个职位有条路适合你,况且有那么多个你。适合的问题,可能你找一辈子都无天然解;可你们偏不信。十七八岁的人,操着理想的刀走,我不反对;但请你们理想到位,别光对着未来,也照着点脚下。”
徐富整个人处于红温状态,毕竟憋下去很多有损师德的词。
他把教案翻到后面,倒着开始做题,抬头说了句,“剩下半小时自习,之后照常上课。”
教室里很安静,就像误触了“静音模式”。
比起其他班思想教育一阵嗨过一阵的动感音乐,能唤醒一个是一个。徐富的话就像冰雹,能砸死一个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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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报春招又不划算了,好说歹说也就少读三个月,凭什么别的学生六月高考警察开路鲜花来接,我们就独自面对鲜为人知。”
“你这么说的话,我其实挺向往高考那天的。看视频的时候就觉得很独特,那么多欢呼,那么多掌声,而且吧,几张卷子结束三年甚至十二年,是真的很浪漫吧。”
“对啊,而且现在就一百多天了,累死累活也就一百多天了,有本事真把我累死,老子干定了!”
“老徐给我说得一愣一愣的,我当时想:老徐,说这你还要不要工作了。但真挺深刻的,我真是短视频刷太多,脑子都刷短路了。”
下课铃一响,延迟半天的讨论才渐变似的大声,而后成为一阵哄然,谁都想出来说两句。
吕丁仰头叹息:“易哥,你当时看那些厌学视频的时候,有产生过放弃的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