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温柔的安慰,越是叫人心疼,独自走过那些艰难岁月的分明是霍琚,现在对方反倒来安慰自己。
霍琚不清楚棉花究竟为何物,但他记得凌息说棉花很暖和,具有很强的保暖性,如果真能找到……
凌息没想当救世主,他只想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他想赚钱,想让霍琚做个富贵闲人,抹去他前二十五年的颠沛流离。
他连忙扶住霍琚坐下,着急去看霍琚的腿,确定没事才松了口气。
“真的?那你岂不是快好了。”凌息惊喜,眼眸中星光闪烁。
凌息一把抱住他,喜出望外,“太好了。”
“啊?”霍琚脱口而出。
大脑迟缓地消化掉凌息话里的信息,难以置信地求证,“做……做什么?”
霍琚从凌息口中听过这个词语,明白它的意思,确定自己没理解错,心情复杂难言。
凌息眨巴眨巴眼睛,反问:“会吗?”
“你今天没少对我动手动脚,散发求偶信号,我以为你在邀请我。”
但实际上,霍琚并未真正考虑过今天同凌息发生点什么,他就是想亲一亲凌息,碰一碰凌息,没想直接跳到最后一步。
少年宛如勾魂摄魄的狐狸精,霍琚此时就是那意志不坚定的书生郎,对方勾勾手指,他便甘愿做牡丹花下的风流鬼。
男人喉结滑动,视线无处可落,岩浆般的热意在胸口迸溅。
霍琚怔了怔,清清嗓子,声音恢复几分正常,他撩起眼皮与凌息四目相对,坦言道:“我想。”
凌息笑容僵住,“什么意思?”
差点被爱情冲昏头脑,幸好他的身体及时提醒他两次热潮的心理阴影。
“我得固本培元,修身养性,做好准备。”
“轰隆隆!!!”
哪个男人能容忍别人说他不行,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新得的男朋友还没过赏味期,还是珍惜一下吧。
凌息撂下结论,毫不拖泥带水地蹬掉鞋子躺到床上,被子一拉盖住自己。
他真的没有不行!
两人一晚上相安无事,盖着被子纯睡觉,凌息一夜无梦到天明,霍琚一夜未眠到天亮。
“你咋了?”帮忙烧火的凌息纳闷询问。
早饭煮的蔬菜粥,蒸了一锅馒头,馒头的香味飘荡在空气中,凌息深吸一口气,肚子咕噜噜吵闹。
凌息失笑,捏住小家伙的嘴巴,“闭嘴吧。”
凌息眯起眼睛,果然只有在吃东西的时候,最庆幸自己穿来了这个世界。
雪妞吃得一脑袋米粥,凌息看得头疼又好笑。
“怎么了?”面对霍琚紧绷的脸色,凌息重新坐下来。
凌息神色明显怔忡,几秒后吐出一句:“我啥时候被欺负了?”
难怪凌息不告诉他,本人完全没感觉。
“哦——”凌息恍然大悟,“那件事啊,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值得你费神。”
“放心,我告官解决了,县令人还挺好,判对方赔了我银钱,我啥也没损失反倒赚了一笔。”
凌息很聪明,在寻常百姓还在害怕官衙的时候,他已经懂得利用官衙达成目的。
凌息胸口像被小猫尾巴轻轻扫过,痒酥酥的,不禁回握住男人的手,“好。”
霍琚没隐瞒,告诉他霍永登夫妻来找过自己。
未等霍琚表态,凌息倒豆子似的把当时的情况讲给他听,“霍常安那小子非要自个儿跳出来送人头,我明明单手就可以搞定那个冯瓦,我挺不懂他的,平日里对我没个好脸,那会儿倒突然跳出来要帮忙,结果帮了个倒忙,给了他爹娘讹我的机会。”
钱了?”
霍琚眉头拧得越发紧,霍常安的性格怎么会郁结于心,忧虑多思?
凌息撇撇嘴,不情不愿地颔首,“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俩又哭又嚎,差点把霍常安哭醒过来,况且我虽然不需要,但霍常安的确为我挨了一脚,他往日不待见我,我也不愿欠他人情,便给了五两银子做医药费。”
果然他那后娘嘴里没一句实话。
大概听到自己的名字,雪妞从饭碗里抬头,圆滚滚的眼睛茫然地望向两位爸爸。
“好,雪妞听到你霍爸爸的话了吗?吃饱饱,快点长大吧。”凌息忍俊不禁。
“给你闺女擦擦脸,我洗碗去。”凌息起身收拾碗筷。
闺女就闺女吧,反正他和凌息生不出孩子。
说来也巧,姑父周顺的四徒弟范佟,当年参军回来没了双腿,妻子为了他,努力刺绣,给人洗衣赚钱,请周顺为他做一样代步工具,这才有了轮椅。
因着凌息改良轮椅,范佟作为试用者,在改良新轮椅上做出了一定贡献,其中许多细节全靠他作为使用者提出,凌息和周盐无法做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