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眼巴巴望着凌息离开的背影越来越远,同村夫郎拍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你说你招他做什么,那是你惹得起的人吗?”
霍忠全在家带孙子,一个小萝卜头满头汗跑进来告诉他,凌息带了个叫水车的大家伙进村,听说能灌溉田地,大家全在河边瞧稀奇呢。
霍继学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太好了,终于不用继续写了。”
霍继学跳下椅子,两眼冒光,“走走走,找小蜓玩去。”
大人们可不清楚小孩子们的苦恼,人挤人地围在河边交头接耳。
“骗人的吧,要有这种好东西,从前咋没人用?”
众人一听,大岩村居然用过了,那必然做不了假。
高通笑着摆摆手,“我师父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木匠,我哪敢顶着他徒弟的名头信口雌黄,而且这水车就是我家小师弟做出来的。”
高通竖起大拇指说:“我家小师弟是师父的独哥儿,传承了师父的手艺,自然比我厉害。”
伴随水车开始运转,嘈杂的现场倏然鸦雀无声,长久的安静后,响起此起彼伏地惊呼。
邻水村村民们的反应同大岩村村民有过之无不及。
年轻时的抱负,曾经的雄心壮志,壮志未酬的忧伤,接受平凡的释然,无数情感掺杂在一块儿,胸口又酸又胀。
“好好好。”
“什么!?你答应让大岩村造水车了?”霍忠全一早上悲喜交加,大起大落,差点没背过气去。
霍忠全神情一顿,不由高看凌息几分,果然不是乡野人家养得出的哥儿。
凌息展颜一笑,“多谢村长关心,您放心我知晓轻重。”
村长目瞪口呆,一个水车他尚未消化,凌息竟告诉他,不止水车还有别的好东西!
临走前,凌息为了安村长的心,补了一句,“小盐巴制作水车需要时间,您放心,咱们村是大盛第一个拥有水车的村子。”
他神情恍惚,仿佛踩在云朵上,似乎下一刻整个人就要飘起来了。
村长掐了下自己,疼得他一脸傻笑。
凌息目睹全过程,生怕继续刺激到村长,准备悄无声息离开,身后猝不及防传来村长纳罕的声音,“等等,整个大盛?”
“你不是大盛人?”
完犊子,嘴瓢了。
多说多错,以后尽量少提老家相关话题。
“叩叩叩——”
这一瞬,凌息眼中的霍琚格外伟岸,恍若天神降临。
凌息快步走向男人,扭头冲村长挥挥手,“村长我们先回去了,您也快去吃饭吧。”
村长张张嘴欲言又止,凌息和霍琚的背影早已走出老远,拧了拧眉毛叹了口气,算了,明显凌息不愿多说,不该探究的好奇心还是别太旺盛。
耳边响起男人问话声:“你不是大盛人?”
凌息表情骤然凝固,身体僵硬如冰雕,半晌才转动零件生锈般的脖子,“你……你都听到了?”
“咕咚——”
他心里百转千回,霍琚毫不留情地揭穿,“编好理由了吗?”
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似乎能探进人心底最晦暗的地方。
霍琚险些气笑,察觉凌息小心翼翼偷瞄他的眼神,到底软下心肠,“走吧。”
霍琚斜睨他一眼,“又不饿了?”
“花言巧语,油嘴滑舌。”霍琚压根儿不吃他这套。
回到家,堆积在院子里的东西已经收拾干净,霍琚甚至把菜种在院子里种好了。
霍琚走到竹管前清洗双手,淡淡回应:“没多少活儿,我能做。”
声音卡在喉咙里,他非常想打霍琚的脸,然而实际上他确实不会。
“好好。”凌息一秒打起精神,没有比吃饭更开心的事情了。
见人似乎沉浸在做鞋中,无暇顾及自己,屁股终于坐不住起身收拾碗筷。
找丹桂婶。”
但这也说明,凌息极大可能不是大盛人,他清楚凌息身份不详,决定不再深究时却未想过凌息是他国人,毕竟凌息的外貌特征以及口音都昭示着他是大盛人士。
凌息对他的信任,有几分呢?
不急着前往丹桂婶家,他先在四周查探一番土地沤肥情况,火烧过的土地不似开始那般贫瘠,再过段时日应该可以买些树回来种下。
他有意酿造葡萄酒,山里暂时没发现葡萄,待会儿问问丹桂婶附近有没有人家葡萄。
凌息走到丹桂婶家门前,丹桂婶正在院子里晾晒衣服,太阳大这会儿洗的衣服傍晚就能干。
未等凌息张嘴,她便道出凌息的来意,“你坐会儿,我晾完衣裳就领你去捉鸡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