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武行者赠顶骨数珠青面兽递贴身白刀(1 / 1)

本来该一次性写三个头领的分别戏的,但鲁智深的部分太长,加进来破坏一章的详略平衡,所以分开了。下章有久违的涩涩~

武松道:“似他这般长大的汉子,也躲不过病症。”又说道:“近日气候不定,你夜里咳嗽,恐怕梁山上没有顾管得到的人,千万料理好自己。你平素十顿饭只吃五顿,脾胃才好转不久,此去梁山,切莫乱了饭食习惯,落了修行,前功尽弃。”黛玉笑道:“你我是结拜兄妹,又有师徒情谊,自然不需掩藏,可若是在外人面前做那些三九三伏、五禽八段的动作,伸手伸脚的……”说着,脸颊也红润了,“怪臊人的。”武松道:“你太脸薄了,想甚臊不臊的,但凡是个好汉,定会推崇习武强体,我倒要看看,谁敢取笑?照练不妨。只要好起来了,同吃同坐,他们反倒尊敬你。”

武松见她眼角红红的,便道:“像是受欺负了,倒教武松愧疚不安。以后我不在了,岂不有你哭的?到时怎么说?”黛玉听他说这番话,倒像是永别一般,本是说着顽闹,却真被勾出些愁绪,不免心闷起来:“没有你,我也照常过活,才不值得哭呢。”武松听她这般言语,且脸色不好看,于是也烦起来:“便好。去得潇洒,也省得你心烦。”

武松顿悟,笑道:“正话反说,有意思。武松平素只与直汉打交道,方才没反应过来。”便除下数珠,把串线摁断一截,取下一颗珠子,说道:“送你。”黛玉一看,却是一颗髑髅人顶骨,不敢接下。武松道:“这身头陀的行头,是哥哥与阿嫂所赠,曾在逃难时助我度过官府盘查,有特殊意义。据阿嫂说,这个遇害的头陀与我是前缘前世。如今把这份命缘分享与你。”黛玉看他一眼,又看人骨一眼,把头低下,抿了抿嘴,一语不发。

林黛玉气得笑了,站起来说道:“你太坏了,只知道欺负人家!”于是转身要走。武松坐着不动,等她路过身边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道:“欸?这就让你走,日后都传说我欺负无辜弱女子,天理也不容我了。不能放过你。”林黛玉挣开他的手,说道:“再也不理你了!”武松问道:“你是真不理我,还是假?”黛玉回身,拿过那颗珠子:“就是不理了。”武松上前一步道:“文来文对,武来武对,随你怎么顽闹,我也不怕,看你怎地不理我?”林黛玉哼了一声:“你不服,那我也不依,看谁更犟。”于是一面扭身躲他,一面咬着手帕子偷笑。

武松道:“轿子也快到了,且去与大哥辞别。”黛玉道:“杨头领身体有恙,我放心不下。”武松道:“风寒会传染,你体质病弱,不去的好。”便拉住她。林黛玉挣开手,蹙眉道:“即便如此,也要去看他。”武松啧声:“只好恁地。宝珠寺门口见。”

杨志闷在被窝里半晌,才起来开门。林黛玉摇着头儿笑道:“诈尸了,好可怕!”便往后退。杨志忙抓住她的胳膊,要拉进去。林黛玉笑道:“这会子又生龙活虎了?”杨志还是不说话,把门关好,又躺回去,裹得严严实实。黛玉过去轻轻推他:“药吃了不曾?可好些了?你昨夜……”杨志道:“好得很,你别多想。”

杨志把被褥捏得更紧了,酝酿半晌,说道:“等俺死后,你去找武头领吧。大哥虽然十分看重你,但你这么年轻,洒家不忍心见你守着他。武头领年纪正好,堂堂一表,也不枉你这般赛过神仙的人物。有人欺负你,他也够有手段,能护你周全,洒家便放心了。只有一点,不要在俺还活着时去找他,俺终究会难过。”

黛玉笑出声:“你怎么揪着相貌不放呢?”杨志喝道:“屁话!你敢说从不照镜子?西施会把东施放在眼里?”黛玉道:“为什么不能放在眼里?可莫笑话东施,她能做一个健康的普通人,西子羡慕还来不及。”杨志道:“东施效颦只会更丑。”黛玉笑道:“那些爷们儿为她争出多少事来,东施同样慕其美色,效仿几个动作又怎么了,不比伤害她的人高洁?”杨志又把脸盖住:“头痛,睡了。”黛玉道:“别忘了吃药。”

杨志好似不情不愿般坐起来,张开嘴。吃了一口,还未咽下,却看她出神了。他四肢酸痛无力,浑身上下没一处舒坦的,此时裹好暖被,面前惊才艳绝的林黛玉正微笑着与他喂药,且有一股令人醉魂酥骨的幽香飘来,抚慰着他的情绪,他一时痴呆,鬼使神差地呢喃了一声:“母亲……”

杨志脸上一分青九分红,也说不出话。黛玉按住起伏的胸口,渐渐回转了,继续与他喂药:“好大儿,快张嘴。”杨志道:“不许告诉任何人。”黛玉笑道:“放心吧,做母亲的一定护你。”说着,又捂嘴偷笑。杨志又恨又爱,只能咬着牙笑,任她说去了。

杨志把床头边挂着的那把朴刀取下,说道:“洒家只有这个能送你,你带上这个。”“那你以后用什么呢?”“这种不过是寻常的白铁刀,下山再打一把就好了。”黛玉笑着去接:“一会儿那个送骷髅,一会儿这个送刀子,你们就不能送点正常的东西么?”刚把手放上刀柄,却被他猛然搂住。那刀跌落下去,掷地有声。

林黛玉回房去洗脸,试图拿脂粉掩盖通红的面颊。走至镜台一照,凝望着自己的脸,与那湿润非常的嘴唇,由不得馀意绵缠。一时五内沸然炙起,竟许久痴看镜中人,默然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