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今天心软了吗_二月面包【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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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拉啊,这么快就忘了?”徐沛恨铁不成钢,“你就算见到她又能怎么样呢?”

“那我也得去见她。抱歉徐总,先走一步,谢谢你和我说这些。”江颜着急忙慌地说。

徐沛赶忙从兜里掏出把钥匙递到江颜的手里,等江颜跑着离开后,她才慢悠悠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不到十点,这个点儿,沈青未大概还没睡呢,她又缓缓给自己重新点了根儿烟。

江颜在出租车上分别告诉毛毛和苏晓森自己的动向,等出租车到达沈青未小区的门口,她着急忙慌地下来,一路小跑着进了沈青未家的电梯。

当人从剧烈的运动中停下来时,脑子便开始不安分,她进了她家,要说什么呢?她会听她的话吗?她用什么样的立场去劝她不要酗酒呢?

不管想再多,电梯还是会在固定时间内将她送到特定楼层。

江颜在门外连着深呼吸了几次,然后她一鼓作气打开门,见到的是满地的空酒瓶以及正穿着真丝睡裙外面套着她那件衬衫躺在地毯上睡觉的沈青未,她身边的音响放得很大声。

江颜走进去,替她收好了地上的空酒瓶,关了音响,最后才跪下去抱起将自己团成一团的沈青未,往沙发上行进的过程中,沈青未醉醺醺地睁开眼,待看清抱着自己的人是谁之后,惊得立刻将自己的脸别过去。

被江颜轻轻放到沙发上后,她整张脸朝向沙发背,打算将装睡行为贯彻到底。即使是醉着,她也知道自己实在不能以这幅面貌见江颜,又不漂亮又不得体。

江颜却拧了湿毛巾来擦她的脸,擦着擦着,沈青未觉得自己手臂上有温热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溅下来。

江颜在偷偷地哭。

沈青未自责又委屈。她想亲亲她,也想抱抱她,但她不能,分开是她提出来的,长痛不如短痛,只要过了这一段时间,她们都会安全地回归到自己本该走的那条路,她的决定是正确的,只要她再决绝一点。

沈青未偷偷眨巴两下眼,又将脸往沙发背那边扭了扭。还是太痛了,哪里都痛。

她希望江颜不要再折磨她了,又希望江颜可以一直陪在她身边。她就是总想着既要又要,才搞得她们最后爱也爱不成,分也分不开。

“我同意了。”在一片沉默中,江颜忽然哽咽着开口,“姐,我知道你醒着,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我同意我们分开。”

沈青未糊在眼眶的眼泪唰一下就成了串地流下来,她不自在地又往沙发缝里挤了挤。她觉得那扇窗好像永远也关不上了,她的身体一直能感受到那晚的冷风。如果世间真的有神佛,那她的罪孽是不是到此就该彻底还清了?

“我同意的话你可不可以不要再伤害你自己了?”江颜声音发着抖地问她。

江颜果然是世上最善良的小孩,即使被她这么伤害了,却还惦记着她的身体,她绝不能让这样的孩子和自己一起陷入沼泽。

待脸上的两行热泪都流干了之后,沈青未才沙哑地开了口:“好。”

她们都同意了。

她们分开了。

江颜抬手摸了下沈青未的背,手指在碰到她身上凸起的骨骼后,忍不住又泪湿了眼眶。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吗?是她把沈青未逼到这个程度的吗?如果她们从来没有遇见过,沈青未是不是会少受许多许多的苦?心里也会少受到许多许多的折磨?

这问题没有答案,因为沈青未永远不会回答这种问题。她一直被沈青未好好地保护着,有恃无恐的明明是她自己。

她仗着沈青未的喜欢,就一次一次地打破她的规矩,她仗着沈青未心软,就一次一次地欺负她。

江颜开始怀疑,是不是她们的相遇本就是错误的开始。她们互相喜欢,又互相折磨,最后换来双份的痛苦,以及终生的遗憾。

“姐,”江颜忍不住靠近沈青未,在鼻尖距离她的背仅有几毫米的位置停住,她又试探性地叫了她一声:“姐?”

沈青未一直都没回应。

最后江颜默默站起身,在离开之前,沈青未慌忙抬手,冰冷的手指紧紧攥住她的手腕,几秒钟后,江颜听到她用气声开口:“钥匙留下吧。”

箍着手腕的手也随之离开,腕上的冰却留下了似的。

江颜才注意到沈青未手指上暗红色的伤疤,蚯蚓似的长。她送她的戒指已经不在了,也许被扔在哪个垃圾桶里,也许被好好放在匣子里收藏,但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她喜欢你,但不想和你在一起。

就放过她吧。

也放过你自己。

第28章 没有欺负你

江颜失魂落魄地离开沈青未的家,走出小区门口却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了。

车流依然不息,行人依然匆忙。

江颜忽地眼前一黑跌坐在冰冷的马路边石上,腰被石角狠狠磕了一下,小区保安亭里的保安急着把她扶起来,“没事儿吧?需不需要帮你叫120?”江颜摇头,她能有什么事,该去医院的是独自在家里酗酒的沈青未。

“小姑娘是低血糖还是失恋了?”保安大哥放了手,又问:“能站稳吗?”

“能,谢谢您。”江颜回答。

她觉得自己有些耳鸣,头也跟着晕乎乎的。

走得离保安亭很远了后,才缓缓沿着墙根儿蹲下身,手和脚都是麻的。

江颜掏出手机,拨了几下自己那可怜的通讯簿,毛毛在亲姐的婚礼上,苏晓森在喜欢的人身边,亲妈在国外,最后她向江建华打去电话,“爸,不好意思麻烦你,但你现在能来接我回家吗?”

江建华问了地址后,就匆匆挂了电话。

当江建华在一个拐角的墙边见到江颜时,江颜正一个人蹲在地上垂着脑袋痛哭,江建华哪见过这场面,就连江颜抑郁自杀的那一年,他也没见她这么哭过。

“爸爸来了。”江建华心疼,却也没能将自己伸出去的手放到江颜的头上。

江颜为自己擦了眼泪后缓缓站起身,“走吧,回家。”她说。

江颜久违坐进江建华的车后座,好像是自打小学后她就没坐过江建华的车了,江建华每天有一万件事需要忙,接送孩子上下学好像不是这辆车该做的事。

又下雪了。今年的雪尤其厚,来年定是个丰收年。

江颜抬手蹭蹭被冷空气冻得发痒的脸,江建华在前面默默开车,陌生的父女俩默契地沉默。

进了家门后,江建华率先坐在餐厅内,等江颜慢吞吞跟上来才问:“工作不顺心?还是,感情不顺利?”

江颜都摇头。

江建华叹口气,还是摸了把江颜的头顶,“那就在家里好好休息,爸爸陪着你。”他说。

——

走完了婚礼所有流程的黎楚锜坐在“新家”的红床上发懵,房子是她自己买的,新郎在这里打了个转就走了,他有自己的男朋友,婚礼结束了,两个人便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最完美了。

但黎楚锜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她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社会会觉得一个家庭里需要有一男一女才能称得上幸福,做了一辈子优等生的黎楚锜第一次作弊。新郎是投行出身,年薪百万,长相帅气家境优渥,相当于她在所有人面前又一次拿了满分的成绩。

黎楚锜缓缓躺下去,考试结束了,考生可以心安理得地休息了。

在她迷迷糊糊的瞬间,她忽然想起来还有个人在等自己的回信。她掏出手机,一个字一个字地给苏晓森发消息:【家里没人了,你现在过来吧?】

苏晓森来得很快,相当于她刚发出消息,五分钟后门铃就响了。

黎楚锜托着累得要死的身体起身给她开门,门外站着俩人,苏晓森和毛毛一起来的,黎楚锜尴尬又别扭地请人进屋。

毛毛是她妹妹不假,但她和毛毛真的不熟。毛毛不喜欢她,她也没道理喜欢毛毛,两个人相安无事地在一个房梁下生活了二十年已经是继姐妹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了。

她还不想在毛毛面前出柜。

“要喝点什么吗?”黎楚锜试探性地问俩人。

“不用了,姐,姐夫呢?”毛毛问她,“新婚夜,他不陪你吗?”

苏晓森坐在一边抱臂冷笑,黎楚锜穿着还未脱下来的敬酒服长裙坐到她身边,手搭在她膝盖上拍了拍才说,“嗯,他还有许多远道而来的朋友需要招待。”她可没撒谎,新郎不像她那么死板孤僻,新郎有五湖四海的朋友。

“啧,那也是,”毛毛斟酌着用词,“不太好吧,留你自己在新房里。”

苏晓森将胳膊放在身后,绕过身边的黎楚锜,用手指戳了下毛毛的后肩,“小哆啦a梦,那你留下来陪你姐呗?”

毛毛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看她,“陪呗,有什么不行的?那你也留下呗?咱三斗地主,我姐不会玩儿扑克,咱俩把她今天收来的钱全赢光。”

黎楚锜其实不想再费心招待毛毛了,只留下苏晓森一个就够了,全世界都以为她是最不需要操心的乖乖女,只有苏晓森觉得她是渣女,她想和苏晓森待在一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