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 年春末的北平城,天安门广场东侧的灰砖墙上,新刷的标语 "开展卫生运动,建设新北平" 在朝阳下泛着鲜红的光。赵明远戴着褪色的红袖章,正和二十余名军管会干部一起用麻绳捆扎竹扫帚,麻绳勒进掌心的旧茧,勒出一道道深红的痕。
“同志们,咱们今天要啃最难的硬骨头!” 赵明远举起竹扫帚,指向前门大街方向,“煤渣胡同的粪坑,正阳桥下的暗沟,这些地方老百姓不敢碰,咱们必须带头上!” 话音未落,人群中响起整齐的应答声,几个年轻干部已经扛起铁镐往外走。
当队伍抵达煤渣胡同时,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齐腰深的废水坑表面漂浮着烂菜叶,成群的绿头苍蝇嗡鸣着盘旋。赵明远二话不说,第一个挽起裤腿跳进齐膝深的污泥里,铁锹铲下去,溅起的污水沾满了军裤。“大家分成三组,一组清淤泥,一组疏通管道!”他的声音在狭窄的胡同里回荡,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军管会副主任老陈站在臭水坑边,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早已湿透。他接过队员递来的长竹竿,探入堵塞的排水渠:“注意安全,发现尖锐物记得要先标记。”突然,竹竿碰到硬物,他蹲下身,徒手扒开污泥,竟是个生锈的铁桶。队员们见状,纷纷效仿,原本无人敢近的臭水坑边,响起此起彼伏的劳动号子。
军管会的女干部们也没闲着。赵桂兰大姐带着十来个姑娘,拎着石灰水清理墙角的蚊蝇孽生地。石灰水溅到脸上,蛰得皮肤生疼,她却顾不上擦拭,继续指挥:“喷完墙角再喷水渠,一个死角都不能留!”几个年轻姑娘被石灰呛得直咳嗽,却没有一人退缩。
正午时分,日头毒辣。军管会干部和解放军啃着硬梆梆的窝头,坐在刚清理干净的胡同口休息。忽然,一阵清脆的铃声由远及近,推着三轮车的蔡全无、徐慧真和一众街坊出现在巷口,车上蒸笼冒着热气:“军管会的同志们辛苦了,尝尝我们新蒸的菜团子!” 徐慧真挺着孕肚,挨个儿分发食物。
看着干部们狼吞虎咽的模样,胡同里的住户们纷纷走出家门。张大爷扛着自家的锄头:“解放军都不嫌脏,咱还等啥!”王婶带着女儿,端来刚熬好的绿豆汤。原本冷清的街道,瞬间汇聚成劳动的海洋。
夕阳西下时,煤渣胡同焕然一新。清理后的粪坑铺上了石板,墙角刷上了雪白的石灰,几个孩子在干净的路面上追逐嬉戏,槐树新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却掩不住街巷里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与铁锹撞击声。微风拂过挂在旗杆上的红旗,与不远处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共同绘就了北平新生的壮丽画卷。
与此同时,李天佑戴着军管会的红袖章,站在东便门城楼下,望着护城河上密密麻麻的木船,喉咙发紧。河面漂浮的秽物裹着烂菜叶、破棉絮,在阳光下泛着令人作呕的油光,这仅是全城垃圾的冰山一角。
“李同志!骡马市大街上的秽土都堆成小山了!” 通讯员骑着二八自行车冲来,车铃叮叮当当撞碎晨雾,“居民自发组织了清扫队,就等咱们去支援!” 李天佑扯了扯湿透的背心,自从卫生运动开展以来,他的军装就没干过,汗水混着煤灰在后背结成盐霜。
正午时分,天桥附近的胡同里蒸腾着热浪。李天佑挥舞铁锹,将发臭的垃圾铲进车斗,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的童声:“解放军叔叔喝水!”回头一看,几个扎羊角辫的孩子举着粗瓷碗,碗里漂着几片新鲜的薄荷叶。他笑着接过碗,冰凉的井水顺着喉咙淌下,驱散了几分暑气。
烈日炙烤着柏油路面,蒸腾起阵阵热浪。李天佑站在运输队最前列的嘎斯卡车旁,眉头紧皱。车队即将出发,而车厢里堆积如山的垃圾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腐烂的菜叶、发霉的泔水、破旧的衣物混杂在一起,在高温下发酵,化作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熏得人直犯恶心。
“同志们,咱们这一趟任务艰巨,但意义重大!” 王铁牛大声喊道,声音盖过了卡车的轰鸣声,“北平是咱们的新家,只有把垃圾清理干净,大家伙才能住得舒心!” 尽管戴着简易的纱布口罩,李天佑仍能感受到那股恶臭直往鼻子里钻,喉咙发痒,忍不住咳嗽起来。
车队缓缓驶出城门,车轮碾过坑洼不平的土路,车厢里的垃圾随之晃动,污水顺着缝隙流出来,在地上拖出长长的黑色痕迹。随着距离城区越来越近,垃圾散发的气味愈发浓烈,仿佛一团无形的黑雾笼罩在车队上方。
“李哥,这味儿实在太冲了!” 身旁的马成摘下口罩,干呕了几声,脸色苍白,“我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熏翻了。” 其他队员也纷纷露出难受的表情,有的捂着口鼻,有的不停皱眉。
李天佑强忍着不适,拍了拍马成的肩膀:“坚持住!想想清扫后的街道,干干净净,多好!” 他带头重新将口罩捂紧,眼神坚定地望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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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继续前行,沿途的村民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有的捂着鼻子快步离开。李天佑心里明白,这气味确实让人难以忍受,但为了北平城的清洁,再苦再累也得咬牙坚持。
终于抵达城外的垃圾填埋场,队员们顾不上休息,立刻开始卸载垃圾。铁锹与车厢碰撞的声音、垃圾倾倒的声音,与队员们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与垃圾散发的污水混在一起,在身上留下一道道污渍。
“加把劲!” 王铁牛挥舞着铁锹,大声鼓舞着士气,“干完这趟,咱们就能让北平城换个模样!” 在他的带动下,队员们重新振作精神,加快了清理的速度。
夕阳西下,最后一车垃圾倾倒完毕。李天佑望着渐渐被填满的填埋场,又回头看向回城的方向,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尽管身上沾满了污垢,臭味久久不散,但想到北平城即将迎来崭新的面貌,所有的疲惫与不适都化作了满满的成就感。他挥了挥手,带领车队踏上归途,车轮扬起的尘土在余晖中飞舞,仿佛是他们为这座城市付出努力的见证。
回城不久就听到街口传来敲锣声,戴着 "卫生督导员" 袖章的徐慧真挺着孕肚,指挥妇女们用石灰水消毒墙角。“天佑你快看,” 她擦了把汗,指了指不远处的戏园子,“班主带着戏班子来助演了,说是要唱《除四害新编》!”话音未落,胡琴声骤然响起,“竹板这么一打呀,别的咱不夸,夸一夸北平城的卫生大变化......” 清亮的唱腔引得搬运垃圾的工人们纷纷抬头,疲惫的脸上露出笑容。
夜幕降临时,正阳门箭楼亮起汽灯,宛如一座灯塔。李天佑带领运输队的卡车队,将最后一批垃圾运往城外的填埋场。车队经过前门大街时,沿街商铺纷纷点亮煤油灯,掌柜们端出绿豆汤、酸梅汤犒劳战士。“军爷辛苦了!” 瓷器店的老板扯着嗓子喊,“明儿我带着伙计们去帮忙清理护城河!”
七天后,李天佑站在焕然一新的天安门广场。曾堆满瓦砾的空地上,新栽的国槐迎风挺立,洒水车缓缓驶过石板路,留下湿润的辙印。几个孩子追逐着肥皂泡跑过,笑声惊起一群白鸽。他想起昨日秦淮茹的话:“多亏这场及时雨般的清扫,病患数目终于可以得到控制了。”
卫生运动后,北平城的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垃圾堆积如山的街道变得干净整洁,路面上不再有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和污水横流的景象。街道两旁的墙壁被重新粉刷,洁白的墙面取代了过去布满污渍和涂鸦的旧貌,上面还写着一些鼓舞人心的标语,如 “建设新北平,创造新生活” 等,让人看了心生希望和干劲。
胡同里的变化也尤为明显。以前那些藏污纳垢的角落,如今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杂草被拔除,地面被平整。居民们在空出来的地方种上了一些花草,为胡同增添了几分生机和绿意。孩子们可以在干净的胡同里自由地玩耍,再也不用担心踩到垃圾或被污水溅到。
公共厕所也经过了改造和清理,不再是臭气熏天的地方。新的卫生设施被安装起来,定期有人打扫和消毒,卫生状况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人们使用起来也更加舒适和放心。
城市中的河流和沟渠也恢复了清澈。之前被垃圾和杂物堵塞的河道被疏通,河水重新流动起来,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河边不再有垃圾堆积,而是种上了垂柳和一些水生植物,成为了市民们休闲散步的好去处。
整个北平城仿佛脱胎换骨一般,空气变得清新宜人,不再有刺鼻的异味。城市的面貌焕然一新,整洁、有序、充满生机,为市民们提供了一个更加健康、舒适的生活环境,也让人们对这座城市的未来充满了信心和期待。
远处传来阵阵的歌声,混着骡车铃铛声、孩童欢笑声,在明净的天空下汇成一曲新生的赞歌。李天佑望着天边绯红的晚霞,突然觉得,这座古老的都城,正如同被仔细擦拭过的青铜器,渐渐显露出璀璨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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