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男生在他走过后。彼此对视着好奇猜测:对象送的/准备送对象的/谈恋爱了?
薄悬昨天一早出得门,傍晚归来,满打满算统共消失了两天一夜。
刚进到宿舍,还没来得及把东西放下,同楼层左右几个同专业的宿舍就有人闻讯找上门了。
“薄神,你可算回来了,快快,江湖救急,统计学的作业借我抄抄,马上七点钟群里就截止上传了。”
“给我也看看,那最后两题也特么是给人写的,我研究一下午没看明白题目,我还以为我打游戏脑子打傻了。”
“哎薄悬,咱们上周经营那门的课件是不是缺了两节?我们几个人对了下没找着缺的内容,你那有记录吗?我昨天发邮件问老师,老师估计周末没看邮箱,没回我。”
“听隔壁的说你出门玩去了,难怪这两天找不着你,大群发的竞赛的文件你都看了没,中金杯这两天开始报名了,今年怎么样,准备再战一次不,奖金还是很带劲的,我们宿舍人准备下去试试水。”
薄悬等他们七嘴八舌地说完,一一回复:“作业草稿还在,你们看那个应该就能看懂,课件我不确定是不是完整的,中金杯前两年的参赛资料都还在我电脑里存着,你们要是想要晚点我发群里——等下,我洗个手。”
众人习惯了他波澜不惊有条不紊的样子,太有安全感了,直说不着急,你先收拾着。
老实地围在桌边,一边等候一边闲聊。
“什么笔记课件?一个多月后才期末考试周,你们这就开始翻上了?”
“没听过笨鸟先飞,我这是未雨绸缪提前预习。”
“滚,你一个天天拿奖学金的自称笨鸟,我吊车尾的算什么,菜青虫吗?”
“也不是不行,虫虫怎么了,虫虫可可爱爱蛋白质是牛肉的六倍多,来,先让大爷我浅尝一口。”
“啊卧草你来真的!!口水沾我手上了,啊——”
“嫌弃我?手伸过来我帮你舔干净。”
“靠,你俩没事吧,恶不恶心。”
一个同学对洗完手回来的薄悬说:“薄神,又去哪领奖了,这回花的颜色不错,哎你这桌角还有一束,是不是忘扔了,待会下楼我帮你带下去。”
薄悬说:“那个不扔。”
同学一愣,纳闷道:“这都放干巴了,还留着啊。”
“嗯,留着做纪念。”薄悬没多解释,坐下来将资料一一从书桌各处翻找出来,挨个交代过去,前后没几分钟的功夫就把排着队的一圈人全打发了。
人一走,宿舍猛然安静不少。
薄悬把桌面重新收拢整理,打开背包,从包里拿出崭新的手机平板笔记本三件套放在面前。冰凉的银色金属外观映着桌角生机焕然鲜嫩绿叶鲜花的影子。
薄悬看了一会,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薄薄的本子。
然后坐着开始走神。
同宿舍的一个舍友收拾好包准备去教学楼自习,走前问薄悬:“一起去吃饭吗——嘿,发什么呆薄悬。”
薄悬回过头:“哦,我吃过了,你去吧。”
舍友觉他这趟回来好像哪里不对,安静得不太正常,但再看,又好像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同学对于薄悬的话少是习以为常的,经常戏称他沉默寡言的表象下是时刻高速运行的八核大脑,普通人不要擅自打扰,否则极有可能会扰乱大神的运算进程。
于是舍友没怎么在意,招呼一声带上门走了。
屋里只剩薄悬一个人。
他起身漫无目的地在屋里走了两个来回,在衣柜里某件衣服外侧口袋摸到闲置很久的半包烟,打开看了一眼,又慢慢放回去,重新坐在桌前。
他翻开本子,一只手从旁边抽出支钢笔。
只见这本半新不旧的笔记本上,从第一页起,相同的笔迹以年月日和事件的日记形式记载着寥寥简单的文字。
扉页夹着一张崭新的a4纸,纸面上密密麻麻罗列的文字,乍看像个计划表,其中有几项后面打了个√,最顶上一行加大加粗的标题,傻兮兮又简单粗暴地概括了文字的内容:情侣间必做的一百件小事。
薄悬把它抽出来放到一边,片刻又拿过来,在右下角的位置打了个代表错误的x,整整齐齐地折起来,夹进笔记本的最末页。
他翻到笔记最新的一页,提笔写道:
12月xx日,露营,烧烤,音乐节。
12月xx日,回程,看病,吃日料。
没有了。
薄悬写了个end的标识,闷闷地心想他以后再也不想吃日料了。
薄悬把东西收起来,脱掉外衣,爬上去躺在床铺上,什么也不想做,但是时间太早了根本睡不着。
半梦半醒只听嗡地一声震动,薄悬在枕头下摸索找到手机,睁开眼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号码,按了接通。
电话里陆诗云语气有些生硬,问他:“半天才接电话,干什么去了。”
薄悬说:aquot没干嘛,在睡觉。aquot
陆诗云狐疑道:“星期天你就一个人在学校睡觉?放假了你不会找朋友一块出去玩玩。”
“人家不愿意跟我玩。”薄悬说,“找我有事吗?”
“我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了。”陆诗云不满说完,悻悻然又带着气愤说,“那混账王八蛋刚刚找我了——倒是没敢找你,说今年生意做得一塌糊涂,马上年关了,让我转五十万给他补窟窿过年,不然要债的要上门堵人——真有意思,找我要钱,这王八蛋是越活脸皮越厚也越来越有出息了。”
她骂骂咧咧的,薄悬一直没吭声。
陆诗云静了一阵,生硬地问:“你手头有余钱没——我这暂时没了,嘉柔马上中考,你陈叔刚给换了个学区房,我俩现在就指着每月那点工资过日子。”